氤氲的白色热气从杯中冒出,比白瓷还有细腻三分的手端起茶杯,修剪圆润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玉罗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禁回忆起这具身体曾经那泛着黑色的指甲。究竟是什么心思使得他非要得到孟澜呢,其实……也不外乎是恶劣的魔性作祟。
本尊可以靠着毅力摆脱痛苦,玉罗刹想要看的是另一种挣扎,那种挣扎在生死之间的求生欲是世界上最动人的眼神。
玉罗刹抿住茶杯的动作微微一怔,脑海中想起了除了自己无人知道的一幕,彼时年青的玄衣男子在秘密的房间里神智几近疯狂,但还是自虐般的坚持了下去。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活着的喜悦,当‘不想死’成了最大的心魔,玉教主还是在拔出蛊虫的渺小概率下选择了赌博,坦然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便是他突破的时候。
破碎虚空,你可知道他们在最初又有几个是为了武道……
他抬头望着昏迷倒在床上的男子,房间里浓重的熏香遮住了从男子身上散发出的腥甜,灰紫色的指甲在被褥中露出一角,比起先前正常的模样更加恐怖了一分。狭长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情绪,唇角翘起一个令人发寒的笑容,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了,自己可以碰到孟澜也真‘幸运’,坐在椅子上的玉罗刹恍若呢喃般的轻笑着说道。
“你想要祛除体内的毒素,我偏偏要让你变成合格的毒人,让我看看你能为了活下来做到何种地步,长公主之子——朱孟澜。”
玉罗刹来到床边坐下,失去面具遮挡的半张脸依旧是触目惊心,他拿起干净的丝帕细心的擦拭着对方的脸颊,不知道沾着什么东西的丝帕轻易的搓下一层灰色的薄皮。孟澜的眼角慢慢的流出黑色的毒血,不停的滴落在瓷白的玉枕上,形成一道道难看的污迹。
男子皮肤上的紫色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摘下了面具的面容终于恢复了孟澜梦寐以求的正常,可惜这个连睡梦中都皱着眉的男子不知道,‘正常’……将会是要付出什么代价。
指尖滑过男子苍白的脸颊,虽然还没有彻底恢复到最佳程度,但总算能看得出孟澜的真容了,玉罗刹满意的看见自己的劳动成果,基本上血统优秀的皇家人长得都不差,哪怕是变成毒人也不能糟蹋了这副皮囊嘛。
办完了自己的头等目标后,玉罗刹才想起了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如果琉尘能有阿雪一半的勤奋,他也不至于如此。强者的意志不是和平环境能培养出来的,没有坚定的意志作为武道的基础,空有着精湛的技巧和内力,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废物!
“隐二,玉琉尘那里怎么样了?”
“主人,一切按您布置的行事,大少爷还没有发觉自己是被易容了。”
隐二为自己主人的突发奇想感到敬佩,用这种方法来打破男孩的安全感,以为失去了西方魔教的保护,身处在陌生坏境中的大少爷必定很是惊恐,尤其这次教主没有打算手下留情。看样子不让大少爷洗心革面是不会放过他的,隐二看了一眼床边上的主人,暗暗为大少爷默哀。
“你只要把孟澜手下的举动看住就好,玉琉尘的事情不需要你再插手了,本座会亲自过去一趟。”
话语中是浓浓的看戏乐趣,浑然不在乎玉琉尘事后会有多么悲愤,玉罗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儿子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琉尘啊,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如果我不是穿越者,你根本就活不下来。’
(雪白的裙子不染纤尘,女孩笑容明媚得如同盛放的五月杜鹃,可惜活着的人也不懂得去欣赏。抬眸间是一片被雾色掩住的冷漠,尖尖的高跟鞋踩在哀嚎着晕过去的人身上,清脆的骨裂声在只剩下抽气声的小巷中响起。
她徒手拧下的手臂还在滴着血,微笑的面对着吓破胆的几个男子,仅凭一个人就渲染出恐怖片才有的场景和气氛。纤长的指甲几乎掐碎了手臂中的骨头,偏偏女孩侧过头来的神态理所当然,优雅中带着于二十一世纪格格不入的肆意风采。
“赌博,欠债?你在说什么啊……能否再说一遍。”)
……
现实比什么都来得残酷,它不会给你任何准备,往往在你还惊心胆战的时候便降临到你的身边。
才在这个不让外出的地方生活了半个月,玉琉尘整个人的形象大变,什么大家公子的举止完全消失了,皮肤又黄又黑,倒是像个乡下的小鬼。每天起床的时间太匆忙,头发还有一些没有梳顺的结,只是简单的被发巾扎裹了一下,男孩的眼底还看得见睡眠不足青色,短短的手指上满是老茧,倒是身型在这段时间开始不停拔高,本是快十岁的孩子却廋得像根竹竿。
“什么!”
瞪大了双眼看着每天发布训练的男人,玉琉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一瞬间,瞳仁中尖锐的色彩倒是有了他父亲的几分相似,把躲藏起来观察大少爷的暗卫吓了一跳。
“杀人罢了,小鬼,这里不是慈善堂。”
嗤笑一声,抱臂而立的男子不屑的瞥了一眼那打退堂鼓的神情,男孩的抗拒和恐惧一目了然。不禁有些奇怪这里怎么还会有懵懵懂懂的孩子,来到这里的不都是明白处境的人吗,连杀人都无法忍受,还有什么当刺客的价值。真不知道这个小鬼哪里来的正义感,才多大子就知道杀人的罪恶感。
脚随意的一踢,将玉琉尘不小心掉落在地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