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京里来人,给姚妮送了张帖子,却是刑部尚书家的那位姑娘,要下帖子请客,请姚妮进城去。姚妮绝不会在这时候进城,甭管这姑娘好成什么样儿,又有什么难言之隐,她都拒绝了。范姜柏不放心,老周就又跑了一趟,去听了一耳朵。据回来的时候说:“那一位正在家里发怒呢!”
这一位的爹,其实是个挺会钻营的人,看时机看得准,也明白事理。无奈就是太钻营了,所以很多事情上显得不那么大气。他是不信什么鬼神的,也没个什么是非观念。对姚仙师那是没啥敬重,只是觉得姚仙师一出面,给二殿下一锤定音之后,这位仙师就没啥大用了。他是相当今上当年跑仙居旁听,是为了讨好先帝啥的。皇室对于神棍的态度,从来都是用过就扔的好吗?今天这一个,明天那一个,神棍仙师也是要争宠的。
这么想,倒也不错,只是他没有看懂《道德经》,今上开始还是作戏,听得入神之后,他是真的风雨无阴地去听的。
尚书的态度自然影响了最喜爱的女儿,这货就以为,这是一个过气神棍,但是由于是闵行的“义姐”,她也就略微重视一下。可以说,整个闵家,除了周氏,她也就因为姚妮小有名气,才重视了那么一下。所谓“嫂子”们,她是不曾放到眼里的。
老周就听到了“不识抬举!本来还想跟爹说,给他们家好前程的,我等着她来求我!”的言论,被这个蠢货蠢得五体投地!终于见到比老板更蠢的货了,值得为老板的智商点一个赞。
范姜柏简直要惊呆了,见到老婆之后,他觉得人蠢一点还是挺可爱的,现在发现,人可以蠢,但是不可以脑残呐!叶铭听完了,整个人都像一只完全成熟了的朝天椒,袖子一卷:“她以为她是谁啊?香附,咱们去打死她算了!”这位先替偶像鸣不平了。
金罗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开口道:“原本以为,这事与师傅的关系不大,现在看来,真要叫她成了事,可就有得磨了。小人得罪,真是讨厌。”
姚妮道:“就是就是!现在要怎么办?”
金罗叹了一口气:“听说平王还在管着刑部?您直接跟他辞了这什么九品芝麻官儿,就说要一心教徒弟,没时候侍奉尚书家的大小姐。哦呵呵呵呵……”
范姜柏眼睛一亮,对哟~
这个什么捕头,姚妮原本觉得混份工资也挺不错的,现在看来真是个烫手的山芋,类似于鸡肋,一咬牙,她就说:“行!可我不会写辞呈啊。”
金罗道:“不用写。把那身官袍往平王府上一送,就结啦。”
最后姚妮还是写了封情真意切的信,也没有什么格式,就说了,干领工资的事儿她这觉得很不好,于是就辞了。平王府上的人听说是仙师送来的东西,也不敢怠慢,等平王一下朝,就跟他汇报了。平王还奇怪呢,他妹子帮他讨护身符都没讨到,这仙师怎么会主动送礼来?打开来一看,一身捕头的制服,拆开信来一瞧,当时就气乐了。刑部尚书后宅里的事儿,他是懒得挑剔,总归死后要被锯两截的事儿别人也替不了。这货就是条狗,能干活就行。
呵呵,这条狗现在居然开始张狂起来了!平王快要气疯了!姚仙师哪怕开始是个神棍,现在的价值也不仅仅局限于一个神棍了,懂吗?她老人家如果运用得宜,那可是……统一思想的利器啊!平王也听说了海外淘金的事情,这件事情现在看来拦是拦不住的,朝廷也想掺一脚。光凭法令,那是控制不住的,必要的时候,必须通过思想钳制,懂吗?
平王气急败坏,拎着捕头制服带着信,就跑去见他三哥了。皇帝一看,也气得不轻:“这都怎么了又?”
平王道:“太张狂了!就是咱们家,也没这样办的呢!我等尚且要对先生恭敬!”
皇帝将信纸给了平王,道:“恐怕不止是这样,我仿佛记得先生隔壁住的就是闵九的岳父家?”
平王大悟,道:“原来是女人们的事情?”
皇帝低头看了片刻:“不止。这位先生,一颗心里住的是圣人,恐是不欲与这等无德之人为伍呢,”厌恶地一皱眉,对平王道,“李崇德(刑部尚书)是过于张狂了,无德之人,实难立于朝上。先生什么时候开课?”
“听说,是明天。”
“那咱们散了朝,也去听听。”
“怕下雪。”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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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伴山居就迎来了一位皇帝,皇帝还是很老实地坐在他原来的位子上,这倒让姚妮有些不好意思了。然而一直旁听的几位老先生,却非常赞许地捋须而笑。平王看见了,心里给他三哥点了个赞。真是收买人心的一把好手啊!早在姚妮结婚之前,他们兄弟俩就发现了大家齐聚来听课的苗头,现在看到大家热情不减,兄弟俩索性就……再做出好学向上又守礼的姿态来。
上完了课,姚妮还给听课的人发姜汤喝,天太冷了有木有,虽然她没有要求大家来,可是大家都很自觉冒雪赶路,她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众人喝完了热姜汤,都觉得这位“先生”真是个心怀“不忍”的人,真是跟外面传说里有几分相符了。皇帝吃东西一般都要过安检,但是这一回,皇帝是一点也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