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报警时说明了自己的刑警身份,民警很负责地十分钟后就到了。唐建指着于懿说:“她袭警!”
出警的两名民警都很年轻,其中一个娃娃脸的小民警看了看额头青肿带血、嘴角撕裂的于懿后开玩笑道:“她能袭警的话,我都能炸毁白宫了。”
另一名瘦瘦的民警问道:“她和你的关系?”
“夫妻。”
两民警互相对视了一眼,在出警记录上填了“家庭矛盾”,接着瘦瘦的那个例行公事地问道:“要不要验伤?”
唐建生气地指着自己的右手说:“你们要把她抓起来,我的手都被打断了。”
出于面子,他没有找自己分局的同事来处理冯丽,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被老婆打断了手,怕是要成为整个分局乃至全市刑警的笑柄了。但他也吞不下这口气把这件事仅仅作为家庭矛盾处理。
于懿冷冷地看了一眼唐建,转头看向娃娃脸民警,几乎是瞬间眼泪盈眶:“他打我骂我,用手打还不满意,还用杯子、加湿器狠命砸我的头,把我打得昏过去了,等我醒来之后不久你们就来了。他的手肯定是打我太用力了,自己折断的。”
娃娃脸同情地点点头,是啊,像这么纤弱可怜的女人,能打断一个大男人的手?这男人还自称刑警?要是真的,被老婆打断手的他绝对是警界之耻啊!何况她脸上都是伤,连露出的手臂上也有许多乌青,很明显是经常被打骂的。
唐建一听,怒从心起,失去理智的大吼道:“冯丽,你撒谎!你什么时候昏过去了?刚才我拿杯子打你的时候,你不是还躲开了?你还打断我的手……”
于懿恐惧地躲到了娃娃脸身后,哭着说道:“你拿杯子砸我头,还不许我躲开吗?”
唐建住了嘴,暗恨一时失言承认了打她。
因为房门大敞,动静又大,隔壁邻居都围在门口看热闹。卢乐欣大声道:“我证明,唐先生经常在家打骂她,还总是在半夜三更很晚的时候,吵得邻居都睡不好。”
周围邻居便纷纷附和,充分发挥小市民在不损己情况下的利他热情,集体证明唐建经常打骂冯丽。一位大妈还声情并茂地说道:“冯丽这小姑娘可怜啊,整天被打这日子要怎么过啊!可是她不说出来,我们想帮也没法帮她呀,民警同志,你们说是不是嘛?”
瘦瘦民警有些不耐了:“你们倒底要不要验伤?”
“我要!”唐建和于懿同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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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于懿说不敢和唐建一起走,因此她坐了警车,而唐建叫了出租去医院。
娃娃脸见她都不敢和丈夫坐同辆车,十分同情她,在车上提醒她:“看你被他打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他能把自己手都打断,肯定是下死劲儿打的,你要不要联系一下妇联妇女保护协会什么的,还有啊,你最好先离家一段时间。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婚吧。”
瘦瘦民警不赞同地说道:“哪有这么劝人家离婚的?不过先去亲戚家住几天也好。”
于懿默默不言。即使是在她自己的那个时空界里,夫妻和离也是有的,虽然由女子提出的和离并不多,但亦无不可,而在这个时空界,离婚更是常见。冯丽若是想要开始新生活,就要先和唐建离婚才行。
医生开了验伤单,随后便是各种检验,冯丽身上各种新老伤痕,看得医生都是感慨万千:“你这种情况早就该报警啦,就算第一次受伤报警不能怎样,多少他也会收敛一点吧?几次验伤报告累积下来,起诉离婚也更容易些。”
已经是半夜了,于懿坐在走廊里等待头部ct扫描的结果出来。
唐建走到了她身前,他的右手从手掌一直到前臂都打上了石膏,用护套吊在胸前。他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做笔录的时候你不要乱说话,不然我一定会告你故意伤害,做完笔录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我就不告你。”
于懿点点头。
唐建松了口气,冯丽还是顺从他的。
于懿拿着验伤报告走出医院大门时,唐建在门口等着她,两人上了同一辆出租,到了派出所做笔录,于懿抢在唐建之前先跨进办公室,唐建本来想跟进去,被娃娃脸民警赶出来了:“一个一个来,你先在外面等着。”
于懿将今晚发生的争执,唐建如何用水泼她,如何用杯子和加湿器打晕了她都细细描述了一遍,至于他的手是如何断的她并不清楚,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
于懿在笔录上签了字,推开办公室的门,唐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问道:“你怎么说的?”
于懿小声说:“我就是按你说的那样说的。”
唐建刻意又压低了几分声音,“你倒底说没说我打你了?”
于懿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伤成这个样子,说是自己摔的,别人能信吗?”
“你!”唐建又想发火。里面的娃娃脸民警叫道:“唐建,还做不做笔录了?”
“做。”唐建答应了一声,回头叮嘱于懿道:“在这里等我。”说完推门进去了。
于懿没有等他,直接打车回了丽景花园,随便抓了几件替换衣物,带上存折与信用卡后打车离开。
冯丽是独生女,父母都在本市,于懿赶到冯丽父母家的时候,见二楼老两口家里亮着灯,不由心一沉,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冯丽父母若无意外,家中怎会亮着灯?难道唐建已经追过来了?
但唐建应该不会反应这么快,他如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