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的这个冬天,似乎来得格外的早,成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洒着,北风凌烈着,在通往新郑的官道上,一队人正迎着风雪赶着路,其中的一位,便是韩非。
虽然风大雪大,韩非此刻的心情却是无比雀跃的,很快他就可以见到自家师弟,在不久的将来,等一切安置妥当之后,他便可以与师弟一同隐居,不问天下大势,只求两人能够相知相守。
但在进入新郑城的时候,韩非却突然发现了这城中似乎有些不对劲。
因为韩非是带着一队亲卫秘密出城的,返回新郑城的自然也隐藏了身份,对于他们这队行踪诡异的人,守城的卫兵也并没有多加盘查,可韩非却发现,对那些要出城的人,卫兵却是一个个在核对着,就好像……他们在寻找着什么人。
“王兄,新郑城的守卫什么时候变得什么森严了?”
等到他们进入新郑城中后,马车中的韩安对韩非这样问道。
韩安这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让韩非的心突然一悸,就好似有一个重锤击打在了他的心上,韩非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或者,就已经发生过了。
越这样想着,韩非越觉得心神不宁,他赶忙托付亲卫将韩安保护安置好,自己则骑着快马直奔李斯府邸。
在去往李斯府邸的这一路上,韩非都没见到什么人,街道平静而又寂寥,让韩非感到更加不安起来。
到了李斯府邸门外,韩非敲门,等待了许久,却没有人来应门,韩非正准备继续敲门,一旁却传来了脚步声。
“师弟?”
听到逐渐走近的脚步声,韩非惊喜的转身,但却失望的发现,眼前的那人并不是李斯,而是姚贾。
姚贾见到韩非,第一反应并不是行礼,只是这样瞪着眼睛望着韩非,韩非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礼数,只是朝姚贾问道:
“你来这做什么?相国府中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姚贾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他冷笑一声,答道:
“韩非……你,你竟然来问我!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人是你害的,现在又要来装什么贤明君主?”
姚贾的话,终于成功激怒了韩非,压抑着怒气,韩非抬高声音对姚贾警告道:
“姚贾!从前对你容忍是因为你对韩国有功!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被韩非样威胁着,姚贾不怒反笑,大笑着自言自语道: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样的道理,相国大人怎么就没有早点明白呢?”
说完,姚贾便转身离去,一路大笑不止,只留下韩非,一头雾水的继续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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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韩非回到王宫,便有侍从来报,宗室元老们早就等候在议政殿中,似乎有事要求见王上。
韩非顿时便觉得事情更加蹊跷起来,宗室那些人怎么会这么一致的来找自己?一定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果然,韩非刚刚进了议政殿,等候着的宗室立马跪倒一片。
看着在自己面前跪倒的宗室们,韩非先是愣了半天,随后,一个可怕的猜想慢慢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脊背开始发凉,也明白了姚贾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听到韩非这样问了,宗室们这才将头抬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相互示意推诿着,最终,韩国宗室中资历最老的安平君被推举了出来,他低着头对韩非说道:
“王上,探子回报,李斯身为相国,却与秦国暗中勾连,我等已经将他伏诛。”
师弟……伏诛……
韩非只觉得一阵晕眩,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两个词在反复循环着,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
可最终,韩非还是支撑住了,他将目光转向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宗室们,嘴角扯出了一个笑,他缓缓说道:
“诸位真是辛苦了。”
韩非这话,让宗室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看来,王上也没有怪罪于他们,不管怎么说,李斯只是外人,就算跟王上再亲密,也比不上自家血亲宗室啊。
即使如此,宗室们还是表示了下谦虚。
“王上谬赞了。”
“诸位劳苦功高,怎么能没有一点赏赐?”
韩非一边这样笑着说,一边绕过依旧跪在地上的宗室们,走到殿门旁边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却突然褪去,变成了一片冷峻,指着殿中的那群人,韩非高声喝道:
“殿前武士听令,将这些人统统拿下收监!”
这时,宗室们才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妙了。就算他们之前已经猜到了,韩非或许会震怒,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待他们,不管怎么说,他们可是韩国的宗室贵族啊!
一时间,殿中顿时混乱起来宗室们也顾不上形象了,一个个扯着嗓子喊着:
“王上,你,你不能这样做!”
“韩非!你敢动我们!你也别想在王位上坐稳!”
面对这种情形,那些重甲武士也十分犹豫,只是涌入涌进殿中,却不敢对那些宗室贵族们下手。
韩非在心里冷笑,其实他根本就不准备要这个王位了,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想到这里,韩非的心中又是一阵刺痛,看到那些武士还愣在原地,韩非厉声道:
“还不动手!”
重甲武士赶忙上前,利落的将跪在地上的宗室们拿下,架起送至韩国国狱中,等候韩非的发落。
随着武士们将宗室押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