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木可儿弓着纤腰,气喘吁吁地叫道,她的脚程远不及沈琢玉,一直追到这里实属不易。
沈琢玉沉默了一阵,背向着她道:“我有要事要办,你不要再跟着了。”
木可儿听这一句,心已落下一半,呆呆望着沈琢玉,轻声道:“你做你的事情,我绝不干涉便是。”
“这次不行。”沈琢玉一口回绝,声音不带丝毫情感。
木可儿听在耳中,心里泛起阵阵酸楚,种种过往皆在眼前闪过,眼前这男子好像一直都是那样,自己在他眼里,和空气也无甚差别。她强忍住眼泪,紧咬着嘴唇几乎沁血,颤声道:“沈琢玉,这一年来,你的心里,真的从来就没有我吗?”
沈琢玉闻言,竟是哈哈一笑,回头戏谑地望了木可儿一眼,高声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一个魔教妖女,手底下勾引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我将你放到心里,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木可儿一听,如坠冰窖,那一字一句就似重锤砸在她胸口,直让她生不如死。
过了良久,她身子晃了晃,恨声道:“你……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乖乖离开吗?”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沈琢玉。
“哈哈!”沈琢玉又是一笑,“我何须逼你离开?我若要甩掉你,还不是轻而易举?不就是‘千里香’吗?””
木可儿的心又是一沉,忖道:“难道昨晚上让他听到了?”她愈发觉得今天的沈琢玉和往i不太一样,摇摇头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只要沾上此香,无论到了哪里,我只须使用木行的功法,便能立刻找到你!”
沈琢玉狡黠一笑:“是吗?”
木可儿见他表情,心头没来由的一跳,就在这时,沈琢玉忽地跃上了高桥的石栏,回头一笑道:“若是在水里,你还能追来吗?”说罢双臂一展,犹如一只水鸟,俯冲落向河水。
“别走!”木可儿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尖叫着冲上桥头。
“噗通——”
水花高高溅起,待她凭栏去望,河中只有渐渐散开的涟漪。
“有人落水啦……”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附近的行人听到动静,纷纷围到桥上观望,向着河中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下河救人。眼见河中半天不见动静,只当那落水之人有死无生,众人议论得愈发欢了。
周围喧闹不止,木可儿却闻若未闻。
她丢魂般望着河水,良久不动,口中嗡嗡念个不停:“摩尼教……东南……摩尼教……东南……”蓦地身子一震,发疯般冲下高桥,挤开拥挤的人群,飞也似地往东去了。
沈琢玉从跳河开始,便一直潜在水底,他内功深厚,自然气息悠长,即便在水里待上半个时辰,也算不得什么。加上水行神功本就是遇水则强,一时间,他就像蛟龙入海,飞一般在水中潜行。
他生怕木可儿再次追来,刻意逆流而行,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他觉得差不多了,方才冒出了水面。
四下一望,尽是一片荒野。他纵身一跃,落到了岸上,当即盘膝坐下,利用火行真气将一身衣物烘干。
一切妥当,他站起身来,不觉回望洪城,脸上挂着苦笑。
他不想木可儿跟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和他此行的目的有关。在酒楼里听说方腊造反的事情,他恨不得立刻赶到浙江。要知青山之上,他曾断刀立誓,今生今世定要手刃方腊。虽然他如今并没有把握对付方腊,却也不能坐视摩尼教为所yu为。正如这一年以来,他不断破坏摩尼教在各地的分坛,除了惩恶诛邪,更想借此逐渐削弱方腊的势力。
而木可儿,毕竟曾是摩尼教的信众,对付方腊时若是让她跟着,便是自寻烦恼。
想到此处,沈琢玉吐了口浊气,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坚毅。
他紧了紧背后的雪恨,便向东路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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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浙江清溪县的息坑外五里,一支五千人的队伍正浩浩荡荡而来,纷乱的马蹄掀起了重重烟尘。
“停!”
随着带队的将领一声呼喝,五千人就地休息,稍作整顿。
这将领名叫蔡遵,正是两浙路的都监。他眯眼望向前路,眉心微微皱起。
他这一路马不停蹄,直到此处方才下令休息,不是不想,实是不能。
方腊已在短短几i内聚起了十万之众,并将青溪县的西北重镇万年镇占领。此去征伐,蔡遵深知前路未卜,可他不敢不去,若是事态继续发展,即便来i乱军被破,他也难逃罪责。
“大人,属下以为,咱们再不能贸然前进了!”副将颜坦趁这机会,急向蔡遵进言。
蔡遵斜他一眼,冷笑道:“颜坦,你莫不是怕了?”
“大人……”颜坦脸se一苦。
蔡遵不置可否,想了一阵,冷哼道:“那些乱贼声势已起,再等几i,势必继续壮大,若让皇上知道了,定会以为我等贪生怕死,畏战不出,这个责任,我蔡遵可担当不起。”
颜坦急声道:“这个方腊,属下曾听人说起。此人武功极高,更邪门的是,此人还能呼风唤雨,驱使神鬼。虽说传言未必是真,可也定非全假。如今万年镇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若是就这么冲过去,万一……”
“万一?哼,颜坦,你可要弄清楚,那些乱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那方腊声称麾下十万,难道你还真的相信?好,即便真有十万乱民拥护于他,除去老幼病残和手无寸铁的乡野农夫,剩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