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微弱的光线射进眼球。
四肢无力,大脑像是缺氧一般浑浑噩噩,无数根神经联合在一起在隐隐作痛。慊人无意识的从嘴巴里倾泻出低低的痛苦的□。
“慊人少爷,喝点水吧。”身体被小心翼翼的托起,意识尚且处在一片混沌之中,迷迷糊糊中柔和的脸颊,清晰的气息,带着阳光的味道,环绕在自己的身边,带着甘甜的水沿着喉咙细细的划入食道,浸润了身体的干涸,慊人忍不住咕噜咕噜多喝了几口。
“少爷,还要不要再喝点。”女生柔柔的声音,似曾相识的韵味,舒心的味道,这样安详的感觉,慊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感受到了。贪恋的抓着热源的方向,少女低低惊呼,被突来高起来的音调刺激,视线渐渐清楚。
原来这并不是在梦里,是现实。
手中还攥着那细腻温暖的小手,慊人低低看了一眼,随即松开,重新拾起面无表情的神情,冷冷道,“我已经说过,你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因为,若叶也和那些讨厌的人一样,选择了撒谎,那样的话,这个女孩也没有特别的存在了。若是一开始是因为,那不驯的眸子而觉得有趣,从而留在身边,那么,一旦野兽驯服了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慊人重新躺好,平静的盯着灰色的天花板,放在被子下面的手攥着薄薄的被单,拧成了一团麻花,但面色依旧淡漠,似乎不耐烦的等到着若叶的离开。
若叶定在原地,幽深的眸子有些呆滞的盯着映着蓝底花纹的被面,一言不发。凝重的空气中,每一声的呼吸都是那么让人注意。
坐在边上的少女似乎没有离开的动作,慊人也是不开口,合上了眼皮放缓着呼吸,似乎也不在乎若叶的离开。
许久,紧闭着的牙齿缓缓露出了一丝缝隙。
“少爷,既然我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价值,那么为什么还要找我回来呢?”若叶苦笑道,柔和的目光微微敛着精光,她一直摸不透慊人的意思,似乎每一次以为自己懂了,可是,下一次,就被远远的推开。甚至是,冰冷的拒绝。慊人少爷并不温柔,大部分的时间是淡漠的,偶尔的一瞥眼神,冷冷的,没有多少温存。唯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找到和自己相同的感情。
但是,每次的生气,若叶都不明白,慊人生气的原因。一直以为自己是女佣,太笨了,无法摸透大当家高明的想法,但是,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似乎都在一个点绕着。
当好不容易觉得慊人是个温柔的人时,下一刻,就会被伤的体无完肤,想要离开,却忍不住想起那孤独的背影,落寞的眼神,还有偶尔对自己伸出的温暖。
虽然,是那么刺骨的温度,却让人留念,像是发了魔一样种在心里,当自己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想起。
“你是在责怪我带你回来吗?”慊人睁开眼皮,漆黑的眼睛一闪而过些许愤怒,声音阴阳怪气起来,一抹凌厉的视线猛地射向若叶,“怎么,你难道是想念那两个男人。”
“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再回去就是了。”慊人冷笑道,语气也没由的尖锐,指甲掐进肉里,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粘稠的血液在手心缓缓的流淌着。对于慊人而言,血的味道是习以为常的,几乎每一天都能闻到喉咙里涌起的恶心的气味,似乎下一刻就能从里面涌出。而现在,只是更为强烈而已。
见若叶没有回答,反而安静的接受,这让慊人的心里更是愤怒。难道,若叶真的想离开草摩家。
“要走,就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说不定,迟了,我又变了心意也说不定。”恶意的声音,狭长的眸子一字一顿清楚的说着,明知道这样只会让一般人的人更加反感而已,但是慊人就喜欢用着这样的方式。
话音末梢,若叶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慊人此刻真想撕破那张面孔。头剧烈的疼着,因为情绪的激动,药水的作用根本起不了多少的作用,慊人想撑起身体,好好看看那张面皮之下到底是怎样无聊的情绪,刚一动身,浑身似乎散了架似的酸软,头更是蚂蚁爬似的疼。“该死的。”慊人低声诅咒了一句,可是身体的严重虚脱并不会因为一句诅咒而有所起色,像是企业的连锁反应一般,整个身子都是瘫软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么,万一少爷你之后改变主意了,是不是我还是得回来。”若叶反问道,细细的声音在慊人听来就像是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轻哼了一声,慊人还是勉强理解了若叶的意思,故意扯着嘴角,睨笑道,“怎么,学会反抗了是吗。”
若叶摇了摇头,她并不是想离开。
“刚才紫吴少爷其实还说了,大当家你连夜找了我一个晚上”若叶淡淡的叙述着这个事实,慊人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无法回应,他记得当时可是命令过不让人告诉若叶的,为什么紫吴要这样做。
骨头在身体里隐隐作痛,浑身都置身在火与冰的极限。慊人最讨厌在在乎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事情,无论是阴暗的,还是光明的,他习惯了等待结果,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要任何人的施舍。
“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是一时无聊罢了,毕竟,你还是我草摩家的人,我可不想因为你的而败坏了草摩家的名声。”找了个非常好的借口,慊人若无其事的说着。对,这就是事实的真相,他只不过是一时无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