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黎被铁木真的问题,问的一下愣住了,他站在铁木真面前斟酌了片刻答到:“被札木合分别禁在了马棚和干草棚中,二人皆受了些苦。”
铁木真面色平静,将脸转向了别处:“拙赤达儿麻说了些什么?”
“她问术赤可曾安好,说博尔术是可用之人,还说……”木华黎犹豫了一下:“她说,可汗欠她一条命,让可汗还给博尔术。”铁木真没有转过头来,木华黎看不见他是何种表情,却是听见了铁木真的一丝笑意,隐在鼻息间似是一种自嘲的笑声。
铁木真长出了口气,转过脸来看着木华黎:“没了?”
木华黎以为铁木真会问博尔术说了些什么,他却没问,心下里是有些着急,他其实只是一门心思的替博尔术可惜,希望铁木真能救这位他心中崇拜之人,“博尔术说,是他的不对,全然是他的错,望可汗能念往日安达情意将他从札达兰氏解救出来。”
铁木真哈哈的大笑:“木华黎,你到底与博尔术有何交情?”
木华黎愣住,不自觉的有些紧张:“并未交从过关系,只是这次出来才说了一次话。”
铁木真沉稳敛笑的看着木华黎:“札木合实在是不会看人,怎寻的你来为特使,你究竟是来送信辱我的,还是为救博尔术而来?”
木华黎顿住,突然给铁木真跪下:“可汗派博尔术为特使之时,有幸在札达兰氏见过博尔术一回,当时只为他绞杀牦牛的风姿倾倒,便觉得这样的人效忠之人,定会是万众敬仰之主,可汗,博尔术胆识才略过人,只因为一个女人这样死了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铁木真点了点头:“你是心敬博尔术的?”
木华黎想了想点头承认说是。
“可是你不该骗我?”
木华黎心里抖了一下:“我并未欺骗可汗半分。”
“博尔术的才能本事,我心里一清二楚,他去札达兰氏之时,我已然封了他为乞颜部的千户,族人万千他只在我之下,可见他的地位之重,可他还是带着拙赤达儿麻走了,他会怕死?他会说他错了,让我去救他?他会说他错了,让我去救拙赤达儿麻才更符合他心意些。”铁木真朝哲勒篾示意了一下,哲勒篾为他牵过了马,铁木真牵过缰绳,翻身上马,木华黎凑过来问到:“可汗会去救他吧?”
铁木真低下头看他:“不会!”
木华黎错愕,“可汗不像是这种人?”
“哪一种?”
“为一个女人错失良才的那种人,她真的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可汗三思。”
“是我心爱的女人。”铁木真开口止了他的言语。
“可汗救拙赤达儿麻之时,难不成要留博尔术在札达兰氏受死。”
“拙赤达儿麻,我也不救。”
“可汗刚刚所言……”
“她负了我的心意,不值得我如此对她。”
“她说可汗欠她一条命……”木华黎这话刚出,铁木真脸色沉下似寒铁,他压低身体看着马下站立的木华黎,声音好似凛冽的寒气:“你可知道与你同来的三十随从如今都已奔赴在轮回的路上了,莫要以为我是好脾性的人。”
木华黎被吓的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神色难掩慌张:“何时的事情?”
“你用晚食之时。”
“可汗为何如此对他们?”
“我只管的住你一张嘴,管不了三十张,好好留着你这张嘴回去给札木合送信,我知你不是蠢顿之人。木华黎!生事端要知深浅!”铁木真催马离开了山坡,哲勒篾也跟着铁木真离开了,木华黎还在发愣,山下围上来二十几匹马,有人下马给木华黎施礼说要带他回乞颜部安寝,木华黎如今也只能听命。
这一夜他都没有睡好,有点懊恼自己做了蠢事,看着铁木真平静从容的笑容,与他谈笑间似是随意,真就当他是个好脾性随性又随和的人,却不知让他感到亲切贴近之时,却已然在背后将他的随从都杀了个干净,如今在乞颜部他只孤身一人了,心想我还惜才的想救博尔术,自己可真是铁木真嘴里说的不知深浅的蠢人!
木华黎被禁锢在乞颜部二十多天,说是禁锢却比博尔术他们好多了,每日三餐都是好吃食,夜夜还往他住的华美大帐中送五六个美女,由着他挑,他心想自己哪有这份心情,如今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离开此处。饭量减少了,女人也不想碰,想见铁木真,跟侍卫说了许多遍,侍卫每次都客气的说好,可惜就是没有下文,唯一的办法是只有等,这一日早上,哲勒篾终于来了,请出了大帐带到了铁木真处。
铁木真穿着较为正式,看见他端了碗酒过来:“今日便是送你上路的日子!”
“啊?”木华黎大惊,以为铁木真要杀他,第一反应却不是跪下求饶,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铁木真,突然说到:“为何要杀我,大人不需要送信之人了吗?便是要如此的直面与札木合交恶了吗?”
铁木真又显笑意,声音随和:“我是说,你今日可以起身回札达兰氏了,喝了这碗酒你就可以离开了,我会派人送你到眼见札达兰氏族地。”铁木真说完便掏出个羊皮书信来递给木华黎:“这是给札木合的回信,莫看!”铁木真说完还拍了拍他的手。
木华黎心一横,端着酒碗把酒喝了,给铁木真行了礼,骑着马和护送之人离开了乞颜部。
铁木真看着木华黎的背影说到:“年纪虽轻,才智清明,生死于前不失杰气,可用!”
哲勒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