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小圆,小圆你让我觉得很温暖。”宫本野雪摸了摸小圆的脑袋,轻声说,“现在不觉得孤独了呢。”
“是吗是吗,原来我有这么厉害吗?”小圆笑嘻嘻的,“话说姐姐,你觉不觉得热,我只穿了一层薄丝袜,但是好热哦,丝袜都要黏在腿上了。”
“确实有一点。”野雪抬头看了看出风口,“空调温度好像开很高。”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现在播报紧急通知。由于控制系统故障,八号车厢的空调系统失灵,车厢温度不受控制升高,列车员正在修理。为了表示歉意,八号车厢的乘客可以移步贵宾车厢,我们在贵宾车厢为大家准备了免费的下午茶。”列车长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
“运气真好,免费换到贵宾车厢还有免费下午茶,我能表演一口气吃三个冰淇淋的绝活了。”鹅黄色羊毛衫男生兴奋地击掌。
“快点快点,我们先去占个能看风景的好位子,前面不远就是剑山。”邻座的女孩说。
谷腥
每个人都为能去贵宾车厢而开心,贵宾车厢的座位宽大舒服,价格是普通车厢的三倍。乘客们成双成对地起身,拿起自己的行李牵着手向贵宾车厢走去,八号车厢一下就空了。
小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扯着男人的衣袖说着什么,男人一言不发,小圆看上去有些着急,牵起男人的手想要把他拽起来,男人却固执地留在座位上。小圆叹了口气,认命般坐下。
宫本野雪自始至终一直看着他们,耳廓微动,眼底里有微光闪烁。
乘客已经从八号车厢撤离的差不多了,宫本野雪轻声问道:“小圆不去贵宾车厢么?”
“是想去啦。”小圆微微叹气,“但是哥哥好像不愿意去,他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我就留下来陪他好了。”
“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留下来陪你们吧。”宫本野雪说。
“啊?不会太可惜了么姐姐?听说贵宾车厢有免费的仙贝和冰淇淋蛋糕。”小圆一脸惋惜,“只是为了陪我们留下来什么的……”
“不可惜的,我确实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可是我喜欢冰淇淋,很久没吃过了。”宫本野雪微笑,“可以帮我去要一份冰淇淋么?柠檬味的,我会帮你看着你哥哥。”
“收到!目标是抹茶冰淇淋,现在出发!”小圆挥手微笑着告别了八号车厢,和宫本野雪。
笑容灿烂。
宫本野雪也微笑着挥手,告别刚刚认识的少女绪方圆……和这个自由的世界。
笑容哀伤。
随着小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八号车厢的前后瞬间封闭,沉重的铁门严丝合缝,窗户也都降下了好几层钢板,把山林的美景和阳光的温暖都隔绝在外。车厢里,寂静如同死去。
“其实你察觉到了,对吧?”黑色风衣男人缓缓开口,声音就像清酒,一点也没有自闭症患者的闭塞。
“嗯。”宫本野雪淡淡地回应,“那个女孩在牵你手时心跳忽然加剧,这不该是兄妹间的反应。”
“为什么不逃?”男人问。
“逃的掉么?”宫本野雪反问。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从风衣里掏出一本证件,金色的徽章上是一株半腐朽的巨树。他的食指上戴着一枚龙胆纹的银戒指,暗红色刀鞘的刀从他肋下的衣摆里露出,他把刀靠在和宫本野雪相隔的那条过道的座位旁,戴着银戒的手缓缓按在刀柄上。
“源稚生么?家族这一代的少主?”宫本野雪轻声说。
“是的,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源稚生执行官。”男人点头,“你认识我?”
“总该听说过的。”宫本野雪点头。
“我忘了,毕竟你也曾是本家重要的一员啊,宫本野雪小姐。”源稚生隔着过道看着野雪,“如果所有的‘鬼’都像你这样安分就好了。我们可以聊聊天,喝喝茶,在你生命的最后几分钟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然后你在暴走之前死在我的刀下,那样我的工作会轻松很多。”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安分的人,只是也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意见。”宫本野雪说,“你们因为我哥哥的叛变然后把我关起来,在修道院里,一关就是十五年,往后会是一辈子,直到我死去。你们执法人从来没有问过我任何问题,其他红色的人还可以抱着会不会有一天变成黄色再变成绿色的希望活着,可希望和自由从不属于我,你们说我是‘鬼’我就永远是‘鬼’……”
“你再想想,仅仅是因为你的哥哥吗?”源稚生打断了女人越来越激动的叙述。
女人愣住了,她捧着瓷骨罐的手微微颤抖,她好似在恐惧,恐惧某些已经忘却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宫本野雪,1972年出生于鹿儿岛,1979年被哥哥宫本健次郎接到东京,在医学与药学上天赋极高,自学成才,被本家旗下的医药研究所纳入,在职期间协助研究员完成几项重要突破。”源稚生念着女人的生平履历,平静的声音在车厢里来回游荡,“1995年,也就是十五年前,你完成了一项能改变混血种历史的研究,你改良了某种药剂。这种药剂能改写混血种的基因,让一名混血种的血统无限提纯,但这个药剂有着致命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