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朝后退去,一直退到了和室的门口。
犬山贺的身影跪落在昂热所在的位置,刀尖离地板标准的二十公分,刀刃水平。
血振、残心、纳刀,鬼丸国纲携带着长虹收束进黑色的刀鞘中,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上演过万千次。
直到一套完整的居合施演完毕后,半跪于地的犬山贺这才抬头望去,残缺的樱花晚晚飘落在他的肩头,他的速度太惊人了,鬼丸国纲已经入鞘,血振的效果这才凸显出来。
连串的血滴从鬼丸国纲的刀尖撒出,落入素白的屏风上,所有的血迹居然落在完全相同的位置,不偏不倚,后一滴鲜血击在前一滴上,像箭矢般,白纸屏风竟是被血箭击穿!
最后一滴血珠滚落到樱乃的脸侧,被她用指尖捻住。
犬山贺扭头看了眼被连环的血珠击穿的屏风,忽然露出一抹笑意,他回头望向昂热:“校长,你太老了,这样的程度就让你负伤了么?你现在连当初丹生岩先生的一半都赶不上了吧?”
“后悔没接受我的建议热身半小时么校长?”犬山贺站在木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门口的昂热,“胸口还好吧?这么点伤你应该不会觉得疼吧?等下战败了不会以我的偷袭当借口吧?”
“ばか。”角落里的樱乃看着满脸洋洋自得,对昂热极尽嘲讽的犬山贺,暗骂一句。
这老头果然还是这般天真啊,以为这样的攻势就能伤到校长么?也不仔细看看负伤的到底是谁就开始耀武扬威,乐呵得就好像晚年遇到了第二春……这当年是被校长欺负得有多惨啊,人都被欺负傻了,真是蠢得可爱又蠢得可怜!
昂热也抖了抖一文字则宗和红雪左文字,由于刀鞘不在身边,纳刀的过程就被他略去了,他笑望着犬山贺,看着自己苍老了六十多岁的学生兴奋到神采飞扬,就像个从父亲手中赢来玩具的孩子。
犬山贺看着昂热的笑脸,忽然地怔住了,这份笑容他实在太熟悉了,在他记忆深处,昂热每次纳刀时都会露出这样的笑脸,瞳孔里就会倒映着犬山贺倒在地上扭曲哀嚎的身影。
犬山贺后知后觉地低下头,他的和服衬里不知何时被斩开了一道豁大的缺口,鲜血将素白的和衣染得猩红,痛楚如潮水般袭来,犬山贺此时才能清晰地感觉自己的胸膛裂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原来受伤的一开始就是自己么?自己的居合根本没碰到昂热的身体,反而是对方后发制人的一刀,在自己的胸口留下了一道纵横的伤口,再深一点就触及到性命了……而自己根本就没有察觉!
神经又开始痛了起来,这一刀就像是砍在了犬山贺的尊严上,六十多年的屈辱凝聚成一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老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看到家负伤,舞姬和歌姬们纷纷围了上来,她们有的从大腿根部抽出断刃,有的从古筝下抽出长刀,这些好看的女孩被精心挑选出来可不是作花瓶的用处,她们每一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也就是说,现在的玉藻前里已经聚集了上百个杀手,哪怕是术至巅峰的剑圣也不过是号曰“十番打”,以一敌十几乎已经是剑道的极限了,常理下,几乎不可能有人能从拔下突出重围还安然无恙。
但希尔伯特·让·昂热从来不能以常理度之。
歌姬们率先扑了上来,昂热手中的双刀被他迅速翻转一百八十度,刀锋朝内,刀背朝外。
离他最近的一名歌姬几乎已经贴到了他身上,仿制的红雪左文字几乎下一秒就能割破昂热的后颈,但下一瞬,短刀被一股巨力生生抽断。
谁都看不清昂热什么时候出刀的,又是以什么姿势出刀的,在所有人的视角,昂热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但那名歌姬在即将得手的时候忽然就横飞出去,落地后已经失去意识了,她雪白的后颈上多出一条笔直的红痕,就像被皮鞭狠狠抽晕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女孩前赴后继扑了上来,各种流派斩技齐齐展现,拔刀斩、袈裟斩、柳生新阴流、镜心明智流、萨摩示现流……刀光与剑影织成了一张绵密的网,遮天蔽日,密不透风……然而在惨白色的光影中央,那个老人的身影兀然的消失了。
当他再次现身的时候,几十个“啪啪”的抽打声同时响起,声音交叠在了一起,响亮清脆,几十个前扑的女孩的身躯在同一时间飞了出去,落在墙边或是栏杆上,无一例外的,她们娇白的身体上都多出一道显眼的红痕,那是被昂热抽打出的。
此一文字则宗和红雪左文字被老人反握着,就像天底下最严厉的教鞭与教棍,但凡是不听话的不良少女们挥舞着刀剑在老人面前耍滑头,都会被这名严师无情地抽飞,晕厥在地。
舞姬与歌姬们纷纷折戟了,这些家族精心培养的美少女杀手们甚至对昂热构不成丝毫的微笑,堪堪只够他微微热身,连流汗的程度都达不到。
这时,和室里的十位女孩动了。
美和子从墙边的暗格里抽出又一柄名刀,三日月宗近,手里剑仿佛凭空般出现在她的掌心,她居然是一名忍者!
怪不得美和子这么年轻就能精通各种舞蹈,对于一名女忍者的韧性和身体掌控力,去舞蹈领域参赛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了。
五枚轨迹诡异的手里剑率先袭来,被昂热用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