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风间琉璃是不会再被赫尔左格的梆子声给控制的,因为他那里也有路明非准备好的,能够麻痹听觉神经的装置。
春花间里,那人已经靠近了路明非的身边,路明非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似的,身子勐然一颤,惊讶的表情爬满了他的脸庞。
“不是风间琉璃……是……源君?!”路明非的童孔皱缩,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可思议,“源稚生?你是源稚生么?源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路明非的目光牢牢地黏在对方风衣内侧那件绣着灿烂花纹的衬里上,金色的女神手捧着大日从巨大骷颅的眼童中生出,寒泉与岩浆从她的脚下流淌而过……天照命,这是蛇歧八家专属于天照命命格的纹路,而源稚生就是蛇歧八家这一代的天照命!
难怪自己会把对方错认成风间琉璃,因为源稚生源稚女这对双胞胎兄弟拥有近乎一样的身高,也长着十分神似的五官,可以说风间琉璃稍稍涂抹一点妆容很轻易就可以乔装成源稚生,他们的不同更多集中在气质和眼神上……可黑暗的和室里一时间也很难看清气质和眼神,路明非在这里等待着赫尔左格派来的部下,所以当一张顶着和风间琉璃极其相似的脸出现时,路明非当然下意识就把眼前的男人错认成了风间琉璃。
但源稚生此时的状态相当怪异,路明非的呼喊声不小,整间和室都能听到,但源稚生却没有给予路明非任何回应,他依旧置若罔闻地朝路明非移动着,就像是已经不认识路明非了,却把路明非当成了某种目标。
源稚生已经从蛇歧八家失踪好几天了,没有人知道他什么离开蛇歧八家,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天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风魔小太郎派出了风魔家大批的忍者打探源稚生的踪迹,但这几天里一直一无所获……这个站在当今日本黑道顶点的男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但此刻源稚生在这么敏感的时间节点出现在路明非的面前,又以这么一副诡异的模样,这让路明非怎么能不心生惊愕与警惕?
但惊愕与警惕都没用了,源稚生并不会回应路明非的任何话,他是蛇歧八家的“皇”,本身就拥有着无与伦比的血统与实力,况且现在路明非正处于虚弱期,如果源稚生真要对路明非做什么,路明非也绝对没有力量反抗。
不祥的预感真的应验了,在路明非的注视下,源稚生来到他的身前蹲下,尖锐的针管不知从哪出现在源稚生的手中。
源稚生的一只手按在路明非的肩膀上,力道之大仿佛坚硬的铁钳,他禁锢了路明非的身体,而源稚生握着针管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扎向路明非的脖颈,一整管混浊的液体被全部推入到路明非的血管之中,路明非瞪大眼睛看着源稚生,肌肤被刺破的痛感倒是其次,困顿和麻木的感觉一阵阵的传来。
这是某种强力的麻醉剂,一针管的剂量大概能在短时间里迷晕一头犀牛,也许平常的路明非被推进一阵管的麻醉液还不至于瞬间晕厥,但换血后的路明非根本抵挡不住这种药剂的作用,倦意狠狠地冲击着他的大脑,意识一点一点的流逝。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路明非记得身体被源稚生扛在肩上,源稚生带着他从春花间的窗户一跃而出,这里是高天原的三楼,天空上乌云密布大雨滂沱,脚下是被海水淹没的城市与街道,路明非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
再一次醒来时就是现在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路明非睁眼时,他的视线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不是这个世界本身暗了下来,路明非觉得他的脑袋上正被蒙遮一顶类似遮光面罩之类的东西。
路明非的前方有一个脚步声断断续续的来回响起,他的旁边是有一个人存在的,空气中传来腥咸又潮湿的味道,这是海水的气息,就和被淹没的东京一样,路明非推测这里应该离东京不远,或者就在东京城中……海水的腥味中夹杂着某些刺鼻的味道,像是某种药物又像是某种化学剂品,又或者两者都有,电子仪器的“滴滴”声在耳边回响着,以某种固定的频率。
路明非活动了一下身体,但能够活动的范围十分有限……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禁锢住了,应该是某种十分有韧性的皮条,路明非的双肩也被坚硬的重物给扣住,能够活动的部分大概也只有脖子和脑袋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视觉和自由都完全被剥夺,就像是被人死死按在砧板上的鱼肉,于是路明非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
下一刻,刺耳的警铃声传来,路明非明显能听到自己身前那人停下了脚步,他来到路明非的身前。
“你醒了啊!”苍老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虽然路明非没有和这人对话过几句,但他却对对方的声音印象深刻……怎么会不记得呢,当然不能忘。
赫尔左格。
路明非没有立马出声,刺耳的警报声被按停了,赫尔左格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我知道你醒了,你手脚上绑缚的牛头皮绳都有受力的感应器,你的脑电波也时时刻刻都在被我监测中。”赫尔左格又一次重复,“所以不用想着装睡,你已经醒了。”
“你是谁?”路明非声音嘶哑地问,他的声音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