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他们无法离开日本了,这个国家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祭坛,而他们所有人都是祭坛上的活祭品,就像曾经在蛇歧八家的古籍中流传下来的一句话:“‘神’的苏醒,需要用万民血祭。”
这些平民和游客们都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这片国土上醒来,但他们都消极悲观到了极点,首相府失去了联系,东京的知事能力有限,警视厅和赈灾的部队自身难保,此刻能够拯救他们和这个国家的……大概只有上帝。
“爸爸妈妈……我们还回的去么?”佳佳不敢抬头,这个性格内向的女孩窝在父母的怀里,畏怯地说。
“当然回的去啦,鸣泽的妈妈已经买好了机票,你的爸爸可是处长呢,市里的重要人物,日本可不敢让我们一家出事。”陈夫人摸着佳佳的头安慰女儿,“如果觉得累的话,就睡一觉吧,现在机场人太多了,飞机跑道出了点问题,等你睡醒说不定就已经在回家的飞机上了。”
陈夫人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给陈处长使眼色,她心里当然知道自己讲的这些都是天方夜谭,但为了安慰受惊的女儿,她也只能故作轻松地对女儿撒上一个善意的谎言……陈处长张了张嘴,但他委实没有这个心思,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喝孩子,又看了看绝望的人群,只能沉默着一个劲的叹气。
这个在那座滨海小城叱咤风云,在人前光鲜亮丽的中年男人第一次对人生感到这样的无力。
婶婶也是同样的姿势把路鸣泽搂在怀里,母亲在危难关头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孩子面前展现出自己刚强的一面……忽然婶婶怔了怔,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有些犹豫地望向叔叔。
“孩子他爸……你说明非现在还在日本么?”婶婶试探性地对叔叔问。
“来机场的路上我给明非打过几个电话,但那孩子的手机一直关机。”叔叔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显然他早就顾虑到路明非的事了,只是没有主动在老婆面前提出来。
“你说明非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人啊?”婶婶担忧地问,“还记得那天咱们在北青山的那个米其林餐厅吃饭,路明非带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咱们饭都还没吃完呢,他就慌忙带着那个小姑娘离开了,他那两个师兄也是,借了你的车,还把车给搞得报废了。”
“那个小姑娘不是家里在租赁公司也有产业么,后来也没让咱们赔钱,押金也给咱们退了。”叔叔说,“那天晚上的那顿饭也是人家小姑娘请的。”
“这不是赔不赔钱的事啊,你没听我说的么,明非肯定是惹到什么人了啊!”婶婶面露忌讳地说,“那天晚上咱们吃完饭,整个餐厅商场和周围的路全封了,最后还是警车把咱们接走的,还特意绕了远路,据说那条路上好几辆车都爆炸了,有人远远的看到了,那段路可是被封了好几天呢,一大早就有警察守在路口不让居民靠近!”
“还有还有。”路鸣泽此刻也插话了,“前天晚上你们都睡了,我半天偷偷溜起来玩酒店的电脑,本来窗户外面很黑的,然后忽然变得很亮,我拉开窗帘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臭小子,这时候还跟你爹妈卖关子?”叔叔冲路鸣泽瞪眼。
“那天晚上周围高楼大厦的广告屏都亮了起来,上面滚动播放着几个牛郎的照片,其中有一个就是我堂哥!”路鸣泽语出惊人,“另外的几个人,其中就有那天一起来餐厅的他的两个师兄,还有一个长的很娘炮的,和一个打扮像是流浪汉的,我不认识,那好多张广告屏上说他们正在当牛郎呢!”
“明非在当牛郎?不能吧?”叔叔微微皱眉,“还有楚子航同学和那个恺撒同学?”
“这样才解释的通!”婶婶一拍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他们在干牛郎呢!所以明非才能认识家里那么有钱又有势力的日本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一进牛郎店就被明非他们几个小伙子吸引了,但是女孩家里人肯定不同意啊,明非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女孩的家里人,才惹出来后面那些事!”
“但是老婆,楚子航同学咱们可是认识的啊。”叔叔替路明非三人辩解道,“他在仕不是年年评三好学生么?我记得楚同学家里还是做生意的,挺有钱的啊,每次放学接他的车不是奔驰就是迈巴赫。”
“这你就不懂了吧,楚同学那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孩子,一旦坏起来那才闷骚呢!”婶婶用了个相当新颖前卫的词,“真的,我买菜的时候经常听别人家的孩子在高中还老实巴交的,上了大学就叛逆了,变坏了,楚同学和明非变成这样肯定是那个叫恺撒的男孩带的,我第一眼就不喜欢那个孩子,好像是鼻孔看人,还染一头那么扎眼睛的金头发,打扮的流里流气的!”
“就是就是,我也不喜欢他。”路鸣泽也附和母上大人的观点,“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我堂哥说他家是意大利混黑手党的,最喜欢啄人眼珠子喂老鹰!”
“你看看你看看,以后多劝劝明非,让他少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孩子交际,自己跑偏了不说,还给咱们鸣泽制造负面影响。”婶婶忽然扭头望向路鸣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