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雪佛兰在高速公路的弯道上甩出巨大的弧线,车胎抓着地面留下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如快刀般疾驰。
“老唐,车技真不赖啊!”副驾驶上的路明非被晃的有些头晕。
“练过的!”听到兄弟的赞叹,老唐嘴角掀起一抹夸耀的弧度,轻轻拍打方向盘,“有时候接不到猎人的活儿就会去凑凑拉力赛啥的,运气好还能跑出个名次混点儿奖金。”
“对了老唐,你之前说的纽约市最近很邪门,指的是什么?”路明非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这事儿……最开始是从我们圈子里流传出来的,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猎人网站。”老唐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下来。
“说起来真有些邪乎,最开始是有个匿名的雇主在网站上发布了一个任务,说纽约市出现了一个危险的家伙,叫‘skin-peeler’。”老唐说。
“‘skin-peeler’?啥玩意儿?皮肤警察?脱衣舞女?”路明非的英文不差,但他也没想到这两个单词有能组合在一起的一天。
“是‘剥皮者’,或者说‘皮肤剥夺者’!”
老唐阴沉着脸色说,“悬赏人最开始出十万美刀,悬赏‘skin-peeler’,只是买他的真实身份,原本谁都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但这条帖子发布后就真的有个自称是‘skin-peeler’的家伙冒出来了。”
“十万美刀只是买个身份,数目不小了啊,应该会有不少人愿意去调查,老唐你就没想过把这笔悬赏金捞到手?”路明非问。
“有命赚也得有命花啊!”老唐摇了摇头,“这个金额和这个任务,自然有不少赏金猎人愿意接手,毕竟只是调查个身份而已,听起来比起那些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任务轻松太多了……但之后,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嗯?”路明非皱眉
“接收这个任务的猎人们……都死了!”老唐紧紧攥着方向盘,语出惊人。
“死了?”
“对,凡是接触这个任务的人都死了,一个接一个,而且死相当惨,每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一身的皮囊都被刮剥了干净,血肉模糊!”老唐语气沉重。
“不可能是活剥吧,人活着的时候是忍受不了这种煎熬的,应该是行凶在前,先杀后剥。”路明非分析道,“那受害人们死因呢?都相同吗?”
“怪就怪在这!”老唐猛地一拍方向盘,“除了一身的皮肤被剥了干净外,受害者身上找不到任何致命伤口,你说这事儿邪乎不邪乎?”
路明非眉头一皱,他隐约觉得这事儿……可能和混血种有关!
“如果只是调查身份的任务,十万美刀确实血赚,但如果要搭上性命,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去送死?”路明非发出疑问。
“因为雇主会加价,他在自己的任务里设置了一个奖池,每有一名侦探失败,奖池里的酬金就会往上叠加十万美刀!”老唐把车载音响的声音又调大了几分贝,“这个任务看起来就像个要命的诅咒,但因为叠加的奖金和身为猎人的尊严,不少人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往里钻,最后却都赔了性命!”
“那现在的奖金池累计到多少钱了?”路明非摩挲着下巴问。
“一百万。”老唐的声音加大了几分,“整整一百万美刀!”
“这么说已经死了九名猎人了?凶手是个连环杀人犯。”路明非眼神晦暗。
“一般连环杀人犯选取的目标都很有针对性,妇女、孩童或是特殊群体,这个连环杀人犯猎杀的目标有什么共通性呢?想调查自己身份的人?这有点说不通……还有那个匿名雇主听起来也很奇怪……”
最重要的是,这事儿应该牵扯不到老唐身上吧?
路明非在脑海里试着带入凶手的角度和想法来借此推测杀人动机与杀人手段,但整件事疑点太多了,而且他也只是听从老唐这儿道听途说能够使用的有效信息完全不够。
其实他这些年也有在私底下练习过“侧写”的能力,但看起来还是比不上一个天生的侧写者啊。
路明非侧头微眯眼帘望向窗外远处偌大的钢铁森林,风从城市的边境吹来把他的黑发拂到脑后,猎猎的响声在耳畔回荡,朔着这座繁华物欲的都市中无人知会的秘密。
脑子里有愁绪,好像就连空气里都掺着淡淡的血味腥潮。
“别想啦。”老唐喜感的声音把路明非的思绪打断,“只要别手贱去接取那个任务不就好啦,咱们既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黑夜骑士,咱就俩普普通通的小平民,哪怕是怪力乱神的诅咒也轮不到我俩头上!”
“走,请你吃饭去!”
看着老唐那阴沉了不到三分钟又立马多云转晴的脸色,路明非也付之一笑。
“说的也是。”
……
纽约的天没有芝加哥的蓝的清澈,但云层要低垂很多,白色的云就像是几片大到遮天的幕布一样覆盖在头顶,而纽约市就是钢铁浇铸成的茂密森林。
各式各样的豪车在马路上飞驰而过,城市的大荧幕上播报着纽交所今天的财经指数,哪怕是寒秋也依然有套着包臀裙穿着黑丝袜的女ol捧着笔记本从斑马线上穿过,城市的闹与静都被模糊了界限。
黑色的雪佛兰从宽阔的街道上穿过,停在了一条冗长的街口。
“唐人街?”路明非抬头看着红黄相间的牌楼上那副巨大的蓝色匾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带我来这儿吃饭是怕我的中国胃适应不了纽约本地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