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月笑着说了一声:“难道大公子不嫌弃我粗俗?不嫌弃我碍眼?不在意将来成为你的耻辱?”
邱振晔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世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将来你大了想离开,我会放你走,我们两不相欠。为了你的爹娘和兄弟姐妹,好好考虑一下。若想通了,明天就跟我回丰莱镇,若不想去,就留在乡下一辈子当穷苦的农民。”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已经不在意杨初月是他的“童养媳”这事。
这九年,杨初月过惯了苦日子,家里从前发生的那些事均是因为家里太穷,没地位,人穷被人欺,为了一家子和自己的将来,杨初月决定赌一把:“不用考虑那么久,我跟你回邱家。只希望大公子翻身过后,不要忘了今晚说的话。我实话实说好了,我缺钱,所以请大公子以后给我一笔钱,别的我不多求。”
“一言为定。”邱振晔伸出右手。
“一言为定。”杨初月和他击掌为誓。
杨初月回到家后,对柳四娘和杨老三说了这事。“五妹啊,万一大公子又像上次那样怎么办?”柳四娘无不担心地说。
杨初月下定决心赌一把,邱振晔不像是说话不算话的小人,“娘,这次我相信大公子。为了我们家,无论如何,我也得赌上一把。你和爹也不想一辈子都在乡下辛苦的种田吧。反正,我是不想。”杨初月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种田太辛苦,她不想一辈子都围着一亩三分田打转,整天操心怎么吃怎么穿,杨老三和柳四娘均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杨初月收拾好东西吃了早饭后跟着邱振晔回丰莱镇。柳四娘和杨老三一脸忐忑,希望邱振晔别再使坏折腾他们一家子了。
杨兴年看着邱振晔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内心复杂。杨十九仍有些嫉妒杨初月,能有个这么俊朗的男人靠着,可以在邱家吃好的穿好的,真让人羡慕,她以后一定会当上官太太,杨十九在心里暗暗发誓。
杨初月从新回到邱家,这个消息又传遍了桐安村。上次邱家的大管家到里正那里主动认错,说冤枉了杨初月,一时间桐安村的人不再对杨老三一家指指点点,见到杨老三就得到他的新家里坐上一阵道歉,说先前冤枉了他们,说了好些不好的话。
杨老三接受了道歉,但没多陪那些人坐着要长谈的乡亲唠嗑,反正这个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他们愿坐多久坐多久,他们一家还得去地里干活儿。
对此,吃过哑巴亏的人都在暗地里说杨老三一家不厚道,现在真正成了邱家的亲家,就开始拿乔托大自以为是了。
杨老爹夫妻和杨大一家知道杨初月是被冤枉的过后,齐齐的上门来哭诉,说当时要和老三一家断绝关系是迫不得已之事,还希望杨老三一家不要放在心上,以后还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得了好就别忘了杨家院子里的父母兄弟。
杨老三已被他爹和大哥上次的做法弄得心寒,这套说辞,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柳四娘说:“爹,虽然上次的事是个误会,但你们和大哥的做法和说法实在让人心寒,别说当家的听了心都死了,连我这个外乡来的听了也觉得心寒,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母兄弟,为了不被牵连,连断绝父子关系和兄弟关系这事都说得出口。现在五妹偷东西的事已经澄清了,我们一家也不用背黑锅了。您们和我们家从前是什么样子,以后也是什么样子吧。”
杨老爹扇了柳四娘一耳光,大声嚷道:“你个外乡来的胆敢破坏我们一家的关系,看我不休了你!”
杨老三知道他爹娘兄弟来的目的,说道:“爹,娘,大哥,你们不要怪四娘,四娘是我媳妇,休不休她我说了算。上次你们到我家来说的做的,我不放在心上很难。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们还是我的父母兄弟。不过我已经分出来了,以后就各过各的,谁也不要管谁。”
杨大不悦地说:“老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啥子叫各过各的,难道爹娘和我一家有难,你还不帮了?”
杨老三抽着叶子烟,吐了一个烟圈,说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个人家过自家的日子,谁也不要干涉谁。都是亲戚,有个难处什么的该帮就帮,实在帮不了的,就算了。不过我先说了,上次五妹的五十两聘金已经花光了,我给了爹娘棺材本,给钱了让永平娶媳妇儿的钱,给了芹姐儿办嫁妆的钱,还给钱救济了初七一家,借了一些给乡亲们。照现在来看,那些借出去的钱是收不回来了,我不打算撕破脸去收银子。”
“现在我家已经没钱了,所有花销用的钱还得自己重新挣。不要以为五妹又去了邱家,邱家就会给我家银子。邱家的银子姓邱,不姓杨。五妹到人家家里不是当媳妇,是当丫鬟。我家修房子的钱,是上次四娘和五妹做军衣得了五两银子,另五两银子,是兴年和我到山里猎了一头野猪和两只野羊卖了得到的,和邱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从今以后,爹娘和大哥再来问着我们要钱,我给不出了。我家现在除了房子没什么别的好东西,没什么油水分给你们。爹娘和大哥要说的话也说完了,请回去吧,我要上坡锄草了。”
杨老爹听了杨老三一席绝情的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杨老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这个……不孝子……”
杨大一家见着确实没有油水可揩,愤愤地指着杨老三的人和房子大骂,骂了一阵还不解气,又狠狠地踩了几脚杨老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