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说。”
一句话分了三次终于说完。
顾元灏转身开了门,她便朝他走过来。
...
既然他都问了,她也不想要再瞒他。
“只是以前总是不敢跟你坦白,怕你觉得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你……”
“不是么?”他苦笑。
她低下头,容色如枯落的叶,也如苍老的莲:“有好多次……你问起我父母的时候、你对我说希望我能将我的一切对你不再有保留的时候、我在顾安堂楼下的枫叶林里哭出声来你安慰我的时候、还有我在秦词那儿受的一尽委屈你全帮我挡下的时候……太多太多次了,我想要和你说起我的妈妈、说起我的过去,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我怕一旦说出来,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元灏的觉得心脏忽然有些疼痛。
像被生锈的刀锋切割皮肤,粗糙的纹理在肉与血间来回摩擦的钝痛感……
“我对于你,就是这样一个会轻易说离开、说不要、说放弃的人么?”
夏初妤原本的目光盯着自己素淡的指甲油,听到了他言语间无以复加的伤感后她抬头看向他,满目歉疚,却开不了口。
顾元灏知道她现在才是最不好受的那一个,他也不忍心逼她。
他只是又一次觉得很无奈……
他根本接近不了她。
就好比,她是高飞的风筝,线虽然牵在他的手里,可他必须时刻高高望着,望着她将飞往的方向,生怕那里有尖锐的阻碍物,因为一不小心线就会被割断,而她就会飞走,让他再也追不上。
他和她之间,总隔着一个天空的距离。
她到底是不愿意停靠下来的。
顾元灏和夏初妤都开始沉默,初妤双目放空,大概是太累了,顾元灏不愿意再深问下去,也是因为刚刚那个电话忽然勾起了他心底另一个不安的念头——夏芩皛的病日益严重,会不会和陶修渊有关系?
默了会儿,他缓缓说道:“初妤,一切都会有办法的。我来想办法。”
她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回暖的温度。
“这次让你妈妈跟我们一起走,先去泛城。”
“我听你的。”
……
另外一边,挂了电话的陶修渊面色高深莫测,他又吞吐了一口烟,不咸不淡地对对面坐着的男人说道:“家里的电话,说是我女儿回去了。”他挑了挑眉,想起什么似的,刻意补充道:“我女儿您是知道的吧,听说您和她也交情不浅呢,小女在那段时间里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陶修渊笑得更阴暗了,话语也终于慢慢挪到了重点上:“听说我女儿带了她的男朋友一并回去了,姓顾,还带他见了她妈妈。”果然,眼见对面的男人变了脸色,陶修渊心底闪过得逞的快意:“只是可惜了他这个丈母娘认不了人,她得了老年痴呆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