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日子,那还是她在京城的时候就落下的种儿呢,搁现代那就是人蜜月宝宝。宁娘感觉自己这身份转换实在是快,这才为人妻没多少日子,一下子就要为人母了。
她满心揣着怀孕的喜悦之情,又禁不住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年代但凡家里有点财势的,妻子一旦怀了孕,做丈夫的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如何体贴照顾身怀有孕的另一半,而是急于想办法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一般来说像楚怀冬这种身份的贵公子,没成亲前屋子里早该有通房丫头了,以防着他们有需求的时候去外面乱搞,找些不三不四肮脏不堪的女人。
但宁娘嫁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楚怀冬还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屋子里别说陪房丫头了,就连普通侍候的丫鬟都极少,大部分事情都是小厮在跑腿儿。他凡事喜欢亲力亲为,自己照顾自己,丫鬟们除了偶尔端茶递水外,轻易近不了他的身。
如今她既有孕,这个事情可就不得不考虑了。宁娘当时吐得晕天黑地,却还不忘拿这个事儿来“考验”他。有一日吃过晚饭,宁娘正喝水解腻,看一旁楚怀冬正在那儿看书,便故意笑着道:“如今我这身子是越来越重了,也没什么精力陪着你解乏了。你说咱们这院子后头的厢房里,是不是也该添个人了?”
楚怀冬眼皮子都没抬,依旧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什么人?”
“一个给你暖床替你脱衣裳还能替你揉肩膀的人啊。”
楚怀冬依旧没反应:“这些事儿你就能做,何必劳烦他人。为人妻子这些事儿都不肯替我做吗?”
宁娘被他倒打一耙,忍不住失笑:“你莫同我打马虎眼儿,明知我说的是通房的丫头,还非在那儿装正人君子。”
这下子楚怀冬总算是有反应了,他抬起头来,目光似乎空气中的某一处,眼神显出沉思的状态来:“唔,你说得对,这通房丫头是该备一个了。”
宁娘脸色一变,心一下子变凛了起来。可还没等她说话儿,对方又自顾自道:“你这身子日渐沉重了,事儿也愈发多了。回头你夜里起夜频繁,又或是小腿儿抽筯腰板发酸,再若是半夜里突发奇想想吃点什么新的怪的,总得要有个人侍候你才是。这丫鬟是得备一个,我看不如备两个更好,把你侍候舒服了,为夫在一旁也能睡得踏实才是。”
宁娘听得一愣一愣的,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捂嘴大笑起来。通房丫头的事情就这么被轻易揭了过去。如今她又拿来说嘴儿打趣楚怀冬,对方自然要还嘴儿:“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我若真纳了银红,回头你还不得挺着个大肚子哭成泪人儿。明明心里一丝儿这个想法都没有,偏要在那儿装大肚。你们女人真是奇怪,装贤惠便能得皇上的诰命吗?一个两个这般委曲自己的。”
宁娘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犹自嘴硬道:“我哪里会哭,这本也是平常之事,男人哪一个屋里没几个人的,我哪里有这般小气?”
“是吗?那不如咱们现在就把银红叫进来,莫说我去她那儿过一夜,就是我这会儿拉她一根小指头,只怕你也要气得吃不下饭了。”
宁娘又羞又躁,气得轻捶了对方胸口一拳。夫妻两个正你侬我侬之时,房门却让人从外头推了开头。一个小萝卜头直直地冲了进来,一头扎进了宁娘怀里:“娘,我这衣裳沾了泥巴,你给我脱了洗洗吧,顺便替我洗个澡。”
宁娘一见这小萝卜头,脸上的笑容立马就灿烂了起来。这是她和楚怀冬的头一个孩子,小名叫瑞哥儿,今年不过两岁多,已然是顽皮活泼到了极至。
瑞哥儿进来时跑得急,没见着楚怀冬,等到他把头从宁娘怀里抬起来时,才见到父亲一脸威严地站在那儿,正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瑞哥儿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站好,像模像样地向楚怀冬行了个礼,嘴里道:“父亲好。”
楚怀冬在儿子面前是典型的严父,面对妻子再温柔再体贴,对待儿子也必定是这么一张严肃的脸孔。宁娘看他这样子,知道他是被儿子打断了亲热心里不爽,就忍不住想开他个玩笑。
她故意摸着肚子扶着腰道:“娘身子重,没法儿给你洗。你爹既回来了,便让他替你洗吧。”
父子俩皆是一愣。瑞哥儿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小声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楚怀冬的脸上显得略微纠结的神色。他虽比一般男人更宠爱妻子,可以为她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他到底还是个古人,有着这个年代男人特有的严父情节。在他的概念里,父亲是严厉的,是负责教导引导孩子的,尽管心里爱子如命,但面上一定不能表现出来。得让孩子对自己产生畏惧的心理,这样待到他成年后才能压制住他,不至于太过放纵自流,最终酿出祸端来。
眼下宁娘竟让他给孩子洗澡,这显然不符合他的原则。他想了想开口道:“夫人……”
“我知夫君辛劳一日也累了……”宁娘不待他把话说完就开口打断了他,“不过烧水抬水的事儿有丫鬟做,你只消替他脱了衣裳,拿水给他洗一洗便是了。为人父母者都是一样的,我这当娘的既能给他做,你自然也该为他做一些才是。”
宁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