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氏被三司官差带走,温长明与温长瀚被捆着丢进了马车被送回了温府。仇家伯爷才匆匆从皇城里赶回仇府。
回到府中一听闻闵氏做的事,仇府伯爷心里跟火燎似地,本想冲闵氏发火出气,然见着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闵氏也顿时哑巴了。
闵氏只肿着眼睛哭诉,“父亲若说儿媳心狠,儿媳却是不敢认的!当年之事如何,父亲比儿媳更为清楚!岳儿如今是何光景,父亲心中也清楚!莫不是小姑是父亲的女儿,岳儿便不是父亲的孙子不曾?”
仇府伯爷被闵氏的质问一堵,更不知该如何说。
闵氏却是抓紧机会道:“当年小姑闹着要嫁给姓温的,那时父亲便不同意吧?便是儿媳也是不同意的!可如今看小姑当年干了些什么?说是京中谣言颇多,要去庄子上避一避!如今儿媳便要问一问,当年的谣言是谁放出去的?是谁说的仇府与温府有婚约,张氏插足其中,让小姑子成为京中谈资不得不去京郊?随后小姑子执意要住在别庄里,死活不肯回京,又闹死闹活不肯嫁人!”
“最后小姑又是从哪得到一个婴儿说是与温家大郎之子,逼着咱们府上同意与温府的婚事?若真是小姑子生的,可有见产婆?可有见小姑子坐月子?”闵氏问道。
当年仇氏言明自己跟温家大爷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之时,那孩子已进温府五月,而她回到京中之时却是在四月之前。
如今仇氏当年借腹取子的事情被闹了出来,虽不知其中真假,然而闵氏却回忆起从前的不妥之处。
当年张氏产子而亡,仇氏又闹着要给温家大爷当继室,仇家伯爷自是不能同意,这才有了早已生有一子之说。
可那时的仇氏,除了身子比之前胖了些,却是半点没看出是生过孩子的。
当年的闵氏亦有疑问,可仇氏却言早几月生产的,顺利得不像样,并未吃什么大亏,所以身体调养得好。
又因那时仇氏胸脯发育得快,竟是就这么被哄了过去了。
仇府伯爷听了闵氏半晌的话,最后道:“你待如何?”
闵氏道:“不是儿媳待如何。是如今事关父亲前程,仇府名誉,儿媳斗胆,请父亲千万别因对小姑的慈爱之心,而置于仇府而不顾。”
女儿跟儿子孙子,还有家族的名声,总是要有个轻重的。没得为了一个女儿,竟是让整个仇府赔上去。
这要逼着仇府伯爷放弃仇氏了。
仇伯爷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却是问到小廖氏,“你母亲呢?为何不在此。”
闵氏闻言又开始流泪,“母亲一听闻此事,就晕厥了过去。儿媳让下人拿了父亲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了太医,目前尚未前来。”
仇伯爷见此忙摆了摆手,逃离道:“我先去见见你母亲,瑾娘之事还等你母亲醒过来再说。”
闵氏眼睁睁的看着仇伯爷朝着小廖氏的院子走去,心中也憋了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怕膝盖上的灰,对身后的嬷嬷道:“闵嬷嬷,前几日听说我母亲身体有佯,做为女儿的自当带着外孙一道回去看看,好敬一敬孝。”
仇伯爷一心想去小廖氏院子里寻她问清楚,哪知道自己一个转身,只因没对儿媳说一句安抚的话,便让儿媳弃门而去。
“那该死的贱婢,当年就该将她弄死,不然哪有今日之祸!”
小廖氏的咒骂从房中传到了院子,声音高亢尖锐,让恰恰走进院子里的仇伯爷停下了脚步。
守着的婆子看见仇家伯爷这脸色,又听见小廖氏的咒骂,嘴唇抖着想要大叫通知一声,却是被仇伯爷一瞪眼,全都低下了头。
里面小廖氏还在咒骂不休,“那贱婢好吃好喝的被供了十几年,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心心念念的去帮着那两个贱种!莫不是忘了长明是记在她名下的,日后便是分家,也要接她出去奉养!”
仇伯爷从没有见过如此说话的小廖氏。
在他心目中,小廖氏虽然是继室,然心底是善良的,待人也十分温柔客气,便是当年才嫁过来之时,两人因妾侍有些误会,然而小廖氏却从没有怪罪过自己。
可如今这般言语的小廖氏,却是让仇伯爷陌生起来。
早年他常年在外,一年难得回京几日,不论是前头的妻子,还是后来续娶进来的妻妹,他都无甚感情。
也是小廖氏嫁过来之后,在他尚在边关之时,常年累月的写信,送衣物、被子,才一点一点的走进了自己心里。
后来自己有机会被提拔再去边关,他不愿小廖氏独守空闺,便求先帝将他留在了京中。
自此两厢恩爱不已,每日快活得紧。
可如今……
仇家伯爷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前些日子,温府老爷子与自己说仇氏贪墨张氏嫁妆放印子钱,置换良田的事情,他并不相信。
因此为了不让小廖氏起疑,他甚至没有选择查仇府账目这种最快的法子来查探,而是派了人去江南一带查询。
现下再回头想这些事儿,仇伯爷心中的信念却开始动摇。
这张口闭口贱种、贱婢的女人,怎么会是他的小廖氏?
可那声音却是骗不了人。他听了二三十年,自及冠起便听起,哪能那么容易弄错。
那么放印子钱、置换良田的事情也有可能为真了?
仇伯爷的身子一晃,便转身离开了小廖氏的院子。
闵氏道她晕厥了过去,他看她的精神好得很,又哪需要太医来看。
出门之前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