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便明白她公爹这是预备让她自己出手呢,略一思忖,道:“她也嫁过来这么些年了,连个蛋都没下出来。早年听珍大嫂子说,有意替蓉哥儿讨个二房好继香火,因太上皇驾崩,便撂下了。这会子太上皇的孝已满了一年有余。谁让我是蓉哥儿的婶娘呢?我不惦记这孩子,谁还惦记?”

何喜家的笑道:“还是二奶奶心疼侄儿。”顺势说了几句称颂的话,退下去了。

凤姐儿立时装扮起来,直往东府里头寻了尤氏。

娘儿两个见了面,凤姐儿便将“国孝已除,蓉哥儿却是不小了”等言语说了一遍。

尤氏拍手道:“竟是将这个忘了。”

凤姐儿笑道:“眼瞧着咱们家诸事平安,我们家二爷年纪轻轻已是阁臣了,虽不过托了姜家叔父的东风,也是颇得圣人眼青的。可好生替蓉哥儿寻个门第儿配得上的才是。”

尤氏也不是傻子,前些日子西府里的大姑娘在她们府里落水那事虽轻轻的遮掩过去了,她也有几分疑心的。如今见凤姐儿这模样,想来其中有猫腻了。又有当年自家那两个妹子竟是让荣国公一日撞见了,无故喊人撵了出去。虽她知道贾珍如今仍在外头养着,有贾赦在,她们便进不了门。冲这一条也须得感念这位叔父才是。乃笑谢了王熙凤提醒,当晚便寻贾珍说了此事。

贾珍一大把年纪了,唯贾蓉这一棵独苗。眼见旁人早儿孙成群,贾蓉媳妇还一直没动静,听了这话哪有不依的?眉开眼笑道:“琏儿媳妇说的很是,如今咱们家不同往日了,琏儿入阁、贵妃娘娘有子,便是娶了二房也得往高些的门第儿寻。”立使人去外头放话出去。

胡氏听闻此事,登时明白娘家的算计让西府知道了,如五雷轰顶一般呆怔了。她娘家门户低,若进来一个高门的二房,再生下孩子来,阖府里又没人替她撑腰,这后半辈子只怕没什么指望了。半晌,滴滴答答掉下泪来。

贾赦听说王熙凤所为,点点头向贾琏道:“这般才是好法子,比去寻他们府里闹强多了,须知钝刀子杀人才疼呢。你媳妇儿已是动手了,那胡家你预备如何?”

贾琏哼道:“不过一个从五品小官儿,我一个手指头便碾碎了他们。”又道,“不曾想他们竟有此胆子,往日竟是小瞧了他们。”

贾赦笑道:“有些人偏爱想入非非的,恨不得天上掉金子下来单单掉在他们眼前,却不想想,天上哪有掉金子的事儿。旁的不说,单说四丫头那女婿,连姜文他爹都说那孩子的画儿极有灵性,假以时日必成大家。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只瞧着他爹的官帽子低、好辖制呢。”

当日惜春择婿时,贾赦也问她想要一个什么样儿的。惜春倒不扭捏,直言要一个能陪着她一道画画的。贾赦便让白安郎去查去,哪家有画儿好的小公子。白安郎想了会子,当年乐善郡王曾赞过一个小小的孩子极有天赋,使人查了查,那孩子年岁恰与惜春相当,他父亲乃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也算家风不错,便荐给了贾赦。贾赦悄悄放出口风去,说是贾家的四姑娘欲求个好画的,引得他们自来求亲。看着装模做样挑了半日,其实早将那孩子的查了个一清二楚,就坡下驴同意了结亲,旧年太上皇国孝一过,风风光光的嫁过去了,如今夫妻和睦、一画酬一画甚是相得。

“然也保不齐是什么人引诱的。”贾赦想了会子,“这个我去托司徒塬的人查便是,他的人最擅这个,想来费不了多少事儿。”

贾琏笑道:“爹可是替他们报过信的,他们替咱们查个小事儿也不为过。”

过几日贾赦果然收到司徒塬托彭润送出了的亲笔信。信中也不过将这些重新述了一回,烦贾赦交给那“十里香”酒店。贾赦想着帮人帮到底,便替他当了回信差。“十里香”的伙计得了信再三谢了他,匆匆关门去了。

谁知隔天那伙计竟跑来旁听贾赦的讲课,还向人道,因荣国公前些日子去吃了他的点心,他也特来捧荣国公的场。因贾赦素来爱吃些小街小巷的小点心,也爱四处拉人来听课,众人也不以为意。下了课,那伙计又围着贾赦问了许多问题。待人群都散了,乃塞给他一封信,求稍回给他们王爷。

贾赦哼道:“下回让我替你们送信,好歹给捎一碟子核桃酥来,哪有白白使人送信的理儿。”又托了他去查那胡家。

小伙计笑应了。

不过三五日功夫他便回了信儿来。那胡家果然是受了人唆使,竟是荣国府的老亲镇国公牛家。因家道衰败,偏后继无人,又不敢明着算计贾家,便绕了个弯子去哄胡家。胡老爷子并胡家的大爷俱已被他们家设法拿捏在手了。若胡家事成,他们趁机与胡家结亲捞好处。若是不成,他们一缩脖子藏了,无痕无迹。

贾赦回去将这个丢给贾琏再不管了,口里道:“我老了,这算计的是你闺女,你爱如何如何。”

贾琏一手接了信道:“儿子明白。”

自去设法连胡家带牛家一并收拾了,比贾赦狠了三分,偏没人看得出来是他干的。那两家心下虽疑心,一则无有证据,二则又能奈贾琏何?

不多时,“忠诚王爷”之遗体回京了。因施隆大张旗鼓的一路宣扬,司徒塬死于水匪一事赫赫扬扬传开来,京城如炸了锅似的。

五原医学院已创办八年了。贾赦的之益处是不易现于世人眼前的,而医学院之益处却是实打实。许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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