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初柳发,春闱又眼前了。(放放影fangfdy)然这会京中没人搭理那些成日家曰诗云举，连许多店家都打烊了。今日乃是“京都蹴鞠大联盟”第三年比赛头一场,由城南大力神队主场迎战城西瑞虎队。
“京都蹴鞠大联盟”因京郊有两队加入，如今是六队。每年春秋两季各赛一轮,总积分多队为年度总冠军，由球队联盟老板荣国公贾赦亲自主持颁奖仪式并颁发奖杯奖牌奖金。从去年开始看他们蹴鞠便需买票了，然京中人都爱看这个，大力神与瑞虎两队乃是前两年冠军队,场门票早早被一抢而空。
这会离开场尚早,观众都未进来。一只球忽从斜里飞来,往场边一个十来岁孩身上撞去。那孩穿着一身秋香色春衫,立一只西洋画架前纹丝不动,右手捏着一块炭块只管画画儿。偏那球飞到他身侧时，一位少年从后头过来，两步窜上前抬脚一垫，再一踢，那球滴溜溜往场中而去。
这少年便是城南大力神队主力中场球员贾琮。
“小舅舅威武~~”旁边两个孩同时大喊。
贾琮笑嘻嘻伸手捞起那个小抱怀内，又揉了揉另一个脑袋，皱眉道：“十一郎头发竟是湿？这会洗什么头呢，还没干便跑了来。才早春天儿冷紧，回头风吹了不是好顽。”
十一皇叹道：“早干了大半了。小舅舅，你愈发像大姥爷了，啰嗦紧！”
贾琮抬手便给他一。
十一皇往旁一躲，洋洋得意道：“我今儿救了我九哥一命呢。”
“嗯？”
十一皇小大人似摇头叹道：“大约这些日九哥念念好，得了父皇几回夸赞，今儿了学我与他去御花园里寻可有早开桃花没有，才到水池边上，后头转过来一个捧大花盆冒失太监将他撞去了。”他嗤笑道，“也不知谁找傻，连害人都不会挑时辰。没瞧见我与他走一处么？十一郎我这般文武双奇人跟前撞人进水池，莫不是藐视我游泳事？”那调比贾赦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星星笑嘻嘻贾琮怀里拿手指头羞他。
贾琮笑道：“罢了，莫往自己脸上贴金，连我都臊慌。这么冷天儿自己往水池跳，让我爹听见骂死你。宫女太监都没有么？你一个皇跳去作甚。”
十一皇笑道：“我们两个身边只跟着两个小太监，都不会水。这会已不算冷了，况我身骨儿多壮实，旧年还冬泳呢。哪像他们一个个文弱生似。方才去父皇那儿告诉他我来看你踢球，他已是知道了，瞪了我半日，说我跟大姥爷学莽了。其实他嘴角一直勾着，我瞧见了。”
“横竖你们皇宫那水池浅很，淹不死人。你就是个小傻。”贾琮皱眉道，“你又不想当太，犯不上给皇帝大叔做什么兄友弟恭。”
十一皇哼道：“你不知道，我那九哥单薄很，这日冷水里头多泡会，指定得病上一场大。我年纪小、念又迟，也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平日里若没九哥这个好学生那儿引得先生围着他转，保不齐就得来呱噪我，烦死了……表哥！不许画我！”
贾茁瞥了他一眼：“画你作甚？张牙舞爪傻得紧。我画星星呢。”
小星星立时拍着爪笑出两个月牙儿来。
贾琮只觉好笑：“一个个臭美得了不得，合着一家唯独我一个正常男。”又四扫了两眼，嘟囔道，“我今儿头一场比赛，宝二哥竟没来么？”
贾兰旁正看，闻言抬头道：“方才还呢，让冯大叔喊走了。”
贾琮皱眉道：“他又不会蹴鞠，喊他作甚。”
贾兰向十一皇悄悄道：“咱们家大约唯有琮叔不知道冯大叔是你父皇密探头罢？”
贾琮扭头过来：“我知道。只是宝二哥又不曾入仕，冯大哥寻他想来并非公务。”又瞧着贾兰道，“这会还看什么呢，你今年又不春闱，多无趣。十一郎定是变异，半分不像二叔家孩，分明是我们家。”
小星星笑嘻嘻道：“我听我母亲说，宝二叔打小也不爱念。想来兰哥哥才是变异。壮壮哥哥你可画好了？”
贾茁道：“还得一会。”
“脸可画好了么？星星笑累了。”
几个人都笑起来。
一时贾琮回去预备比赛，看球也渐渐进来。因旧年户部开了钱庄，又有几家往外洋去大海商发行了股票。偏其中一种往东瀛并暹罗去，听闻外头做是无买卖：抓了地人便卖回国内为奴，年终分红是足足赚了四倍利！另有一种去东瀛开矿后头是王腾大人，听闻已找到金矿，今年想来必颇为得利了。方家已预备好了船队，欲与朝廷大军同往美洲去，近日也欲发行股票。人皆知，美洲有许多良田并金矿，举国上跃跃欲试。故开场前那两三刻钟，球场四周皆为议论几种股票并今年赌球走势。
过了会，贾赦也拽了贾琏过来。贾琏近日忙得连喘气功夫都没有，满口嘟嘟囔囔抱怨天抱怨地。贾茁喊了声“爹”，便拽着他祖父悄声将九皇让人撞进水池说了一回。
贾赦笑道：“不与十一郎相干，咱们莫管。”
贾茁又瞧了十一皇两眼，见他杀鸡抹脖使眼色，支吾了几，嘿嘿道：“我还是莫卖了十一郎为妙。”
十一皇跺脚道：“这分明已是卖了我了。”
贾赦登时明白这小逞能了，上来拎他到一旁，嘀嘀咕咕从他司徒家太祖唠叨到外洋万民，没没了，十一皇好悬没让他念哭了。终是小星星瞧不去了，上来撒娇儿伸胳膊要抱。贾赦立时将十一郎丢到九霄云外，抱着他笑满脸都是褶。十一皇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