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糖冲着西崽伸出自己的一只毛爪子,眼神恳切,“一眼。就看一眼。”
“不行,”西崽护在猫窝前面,凶神恶煞似的盯着蠢蠢欲动的黑糖和黑糖背后的小灰小样儿,“它们母子需要休息,”
黑糖忍了忍,继续放低身段,“我们悄悄凑过去,绝对不让樱桃发现。”
“那也不行,”西崽听到身后的猫窝里传来一声细弱的叫声,软软糯糯的小嗓音,勾的人心里痒痒的。它自己也想看,又要分神拦着这几只,不由得开始暴躁,“哪儿凉快躲哪儿去,人家媳妇儿生孩子你们这么着急干嘛?!”
黑糖怒了,“就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老子白给你肉干吃了!”
西崽在猫窝前面踱了两步,侧过头飞快地瞟了一眼猫窝里的情形,又装过头对三个等着看热闹的闲人神气活现地摆摆爪子,“散了,散了,明天再说!”
黑糖气咻咻的要冲过去,被小样儿拦住了。小样儿嬉皮笑脸的跟它商量,“你就在旁边监督着,我们看一眼就散。”
小灰也在旁边帮腔,“哎呀,西崽,就让我们看看小宝宝呗。我们悄悄看,不会惊动它们的。真的。”
西崽蹲在猫窝前面寸步不让。
黑糖的爪子恶狠狠的在地上磨了两把,“你在这里住着老子的房,吃着老子的粮,睡着老子的床。老子想看看你家崽崽都不让!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你把吃了老子的都给老子吐出来……”
凌冬至啼笑皆非。他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过来充当和事佬。先在炸毛的黑糖脑袋上摸了两把,然后跟西崽商量,“我捏着它的脖子,让它们悄悄看一眼就躲开,行不?”
西崽犹豫了一下,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黑糖顿时兴奋了,爪子往地上一按就要窜过去,被凌冬至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黑糖没办法,只能按捺着性子悄悄凑过去看了两眼。猫窝支在储藏室里,本来光线就昏暗,和清又在猫窝上面搭了一张毯子,就更昏暗了。黑糖瞪大了眼睛也只看到一团小东西在那儿蠕动,是头是脚都没看出来就被凌冬至拽了回来。他们一空出地方来,小灰和小样儿立刻就填补上去,两个猫头凑到一起小心翼翼的向里张望。
黑糖不满,“它们看的时间比我长!”
凌冬至揉揉它的耳朵,“樱桃这会儿很难受的,你们一直挤在那里它就没法子好好休息了。休息不好没有奶水,小崽崽们就会饿肚子了。”
“这样啊……”黑糖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是这样的话,西崽死命拦住它们似乎也不是不可原谅的了。
凌冬至把小灰和小样儿也叫了回来,随手把储藏室的门掩上。和清说过,樱桃在偏僻的、光线昏暗的角落里才会有安全感。它需要好好休息。
满足了好奇心的几个大毛团子心满意足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凌冬至拿着手机把慕容小七发来的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里有点儿琢磨不定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冬至,今晚一起吃个饭吧。六点半,我在星海酒店三楼901厅等你。”
凌冬至心里不知怎么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跟慕容兄弟应该不算是外人了,如果慕容小七真的有事,为什么不能电话里直接说,反而要搞出一副……一副对付外人的架势来呢?在凌冬至的印象里,只有有事要求着不太熟的人的时候,才会摆酒请客,然后趁着酒过三巡气氛正好,提出要求来。
凌冬至不愿意想象慕容小七把自己当外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慕容小七将要求他的事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或者说对他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重要到慕容小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凌冬至犹豫了一下,回了一条短信:好的,晚上见。
凌冬至到酒店的时候,慕容小七已经先到了一步。正坐在包厢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挺拔的眉峰微微皱着,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听见门响,下意识地转过头,微微有些涣散的视线在对上凌冬至之后瞬间变得清明。
“冬至,你来了。”
凌冬至视线一转,“小六呢?”
“他在店里值班。”慕容轻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上桌。玻璃台面的大圆桌上已经摆了几样精致的凉菜,一旁立着一个三四寸高的酒瓶子,上面没贴标签,看不出是什么酒。
“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酒,”慕容轻笑着说:“你一定没尝过。”
凌冬至现在有些相信青树说的话了,慕容轻在待人接物方面确实有种让他看不透的圆熟自如。这是凌冬至始终学不会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他成长环境太宽容,所以他不需要面面俱到。而慕容小七不同……
他确实与自己不同。
凌冬至忽然就有些心软,对于慕容小七的那一点点芥蒂也烟消云散了。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或许只有按照小七熟悉的方式来办事,他才会有踏实稳妥的感觉,才会觉得一切发展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凌冬至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坐下来拿起菜单。看慕容轻这个架势,一定是等着他在点菜。果然一看见他拿起菜单,慕容小七的眉头便不自觉的舒展了一下。凌冬至点了几个菜,又请服务员开了酒,这才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问他,“这些天都忙些什么呢?”
慕容轻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明白了自己今天这个做派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