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被爱情迷乱了心神的孟佳荷并没有听到朱琪琪的自言自语,不然她一定会大声奚落朱琪琪这种她觉得完全不靠谱的结论。反正她和冯玥好得很,说不定等一下下就到密林深处亲嘴解开裤头纽扣互相乱摸了。但孟佳荷想法是好的,只是现实太骨感。冯玥牵住孟佳荷的手,不单单是一种爱的表现,现在看来更重要的是她在赶时间,一路上拉着孟佳荷翻山越岭,过小溪迈小土坡,除了因为足量的运动使得人呼吸有些微喘的声响以外,连交谈都很少。更不要想能乱摸乱亲乱野战的事儿。
一直走了近三十分钟,听到苍翠林间缓缓钟声,冯玥才道:好了,就要到了。”
孟佳荷听到此句也算长舒了一口气,经过这一场没停顿的运动,她背个大包倒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能找个地方休息比对冯玥毛手毛脚都还重要了。
待她俩前后脚的迈进庙门,冯玥没容孟佳荷休息一分钟,自己就化身虔诚佛教徒的冯玥在居士的引导下规规矩矩的举着三炷香朝着四方拜首,点蜡、插香、供奉长明灯后长跪于大雄宝殿内。大概冯玥想求菩萨保佑的愿望又长又琐碎,过了好久她才起身。
最后郑郑重重的从包里掏出一千一百块钱悉数放入功德箱里才算完。
大约是冯玥认捐的数额达到了一定的标准,居士便领着她到一旁完成一系列的认证手续。而孟佳荷则只能无聊的坐在对门门檐下看着中庭里那棵颤巍巍的老树上洒落的阳光,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她其实挺想大声取笑现在站在一旁认真写着自己名字的冯玥的。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便把话硬生生的给吞下。
孟佳荷觉得活在中国的大人们全是两面派,比如冯玥可以站在讲台上大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而自己父亲可以在党*组织生活中高举着手喊出要破除“封建迷信”的口号。可一转脸,这些一个个看起来精明无比的大人们却这么需要一个泥塑金身塑像的安抚?
就像高一那年,她父亲为了一个提拔机会和自己二三十年的熟人交恶到互相拿着十多年前的旧事互相威胁的境地,他没想着如何缓和与那熟人的关系,而是用大年三十的头香来打小人。在故乡的那座颇不为人知的寺庙里,大雪纷飞的三十夜,她爸带着一家人跪在大雄宝殿的蒲垫上,举着花了五万块钱竞购的头香大声诵读许下的第一个愿望——让那熟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好能立马能得上不治之症。而那庙里的僧侣们还能听到也当没听到那般淡定的为其“当,当,当”的敲钟三下,那钟声比现在她在华藏寺听到的还悠扬还沧桑,可感觉不是一般的龌蹉。再说宇宙不应该用物理学来解释么?那些“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不过纯粹就是扯淡。
至此之后,她连庙门都不是太愿意进,今天要不是冯玥一直拉着她走,说不定她就在门外等冯玥了。说到底,孟佳荷对信仰这玩意儿实在没有什么兴趣。更没意愿和冯玥玩儿“我向佛祖求一百年就是想与你在此处相遇回眸”的老梗。
这时冯玥踱步过来,靠在孟佳荷边的木柱旁,用手遮住一半阳光后转头问:“你从刚才开始就在想什么?怎么一边摇头一边笑得像傻瓜一样。”
“没什么。”孟佳荷摇摇头的样子确实像一个风骚的傻瓜:“就觉得你一大学老师搞得这么虔诚会不会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冯玥反问了一句,这信仰自由的时代,不知道这孟佳荷说话有几个意思。
“你是入党积极分子呀。要是被群众晓得你这么封建迷信总是不好的嘛。”孟佳荷喜欢乱逛中文系的办公楼,有事没事就希望从那些枯燥的通知、布告里找到冯玥的名字。这是她休息放松的一大系三楼的布告栏里贴着的“入党积极分子”的名单里,别别扭扭的出现了“冯玥”这名字时,还偷偷的一顿好笑。甚至觉得人总是远观很美近看就那样,在那群冯老师崇拜者眼里,冯玥就是高冷女神的模样,只有她知道冯玥早上起床也会犯迷糊,便秘的时候就会心情不好,这不,为了能在科大里混好一些,还变成了“入党积极分子”。
这时有一群举着黄色旅游旗嘻嘻闹闹的游客从她俩旁边走过,把庄严肃穆的大殿和孟佳荷冯玥忽然冷淡下来的气氛泾渭分明的划分出了两个世界。
冯玥似乎对于孟佳荷的取笑有些过分在意,张口想反驳什么,又低头闭嘴想了一会儿才低着嗓音说:“孟佳荷你知不知道在中国我们俩这关系是不受到法律保护的?”
“我知道。”孟佳荷点头,可是这和冯玥一副虔诚佛教徒样儿有什么关系?能不绕这么大的圈子么。
“我在课堂上讲过,这是个人人都烦躁不安的年代没有信仰的年代。这句话并不是照本宣科的教案,是我真的就是这么认为。我相信有轮回有因果有报应不爽,和你相信宇宙是因为一场大爆炸而产生并没有冲突。今天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求身体健康事业顺利家庭美满。而是向佛祖告知,我已经从心到身接纳你把你当成我的伴,从此不离不弃。我会和你一起成长,变成更好的人。希望他能理解我,且不会降临多少波折在你身上。”
孟佳荷迫于情势下的感动就像一股迫击炮一般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又下不来,但本着科学观才是世界观的思想硬颈的说:“你告诉他干嘛,你只要告诉我就行了。我一向都听你的话。何必好好的一个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