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那边也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顾醒似乎能想象到屋子里满是衣服和箱子,可爱的女孩子在忙忙碌碌收拾搬家的场景。
或许,圣子来到奈良公寓地下室的主要原因就是顾醒吧。顾醒离开,那么圣子在这里租住的意义也不复存在了。
再见了,圣子。
以后就以普通同事的身份相处好了。
出了通道,顾醒特意绕到位于奈良公寓大楼南边的正门。
说起来,在奈良公寓地下室住了这么久,顾醒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总感觉离开奈良公寓之前,来正门看一看才算完整了。
本子国一直以来的传统是很少建地下室,普通家庭住的多是一户建,只有大都市里的白领新贵阶层才喜欢住进高级公寓。
按理来说,这种公寓绝不可能规划那种专供贫下阶层租住的地下室。
但顾醒居住区附近一带的公寓算是例外,因为当年新建公寓之时,某个海边城市发生了海啸和污染事故,当地居民大规模向其他城市转移,黎都市承接了很大一部分。
为了解决移民的居住问题,同时兼顾交通便利等因素,黎都市政府以行政命令+资金补贴+思想工作的方式,多管齐下推动这一带公寓统一规划建设了租金低廉、户型紧凑、容纳率较高的地下居所。
显而易见,这些地下室严重影响了房地产商建设公寓时原本的目标客户——城市新贵和白领阶层。这类人群相当在乎公寓的品质、生活的环境和邻居的层次。
于是有房地产商想到了颇为巧妙的解决办法——
住在公寓上面的白领和新贵从公寓正门进出,住在地下室的租户则只留下后门通道。
公寓两侧用高大的绿化带隔开,从前门到后门需要绕很远的路才能抵达,住公寓和住地下室的人们几乎永无见面的可能,仿佛一道天堑隔开了两个世界。
“终于走到前面来了啊。”
此时,身价随时可以突破亿万资产的顾醒,望着阳光下金灿灿的奈良公寓大楼,颇有些感慨。
有一段时间,他脑袋里时常会冒出一个念头——
要是能在这栋公寓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就好了。可当他真正有了购买房子的资本,反而不太有那种念头了。
“再见。”
顾醒最后看了一眼,转身将要离开。
一个急匆匆的人影走了过来,撞了顾醒一下。
“对不起!”
那人对着顾醒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是女人的声音。
她带着一顶鸭舌帽,低着脑袋,整张脸都被帽檐挡住了。
“没事儿。”顾醒下意识想看看对方长什么样子。
女人却受惊似的往后一缩,用手把帽檐又往下按了按。
“对不起!”
最后一次抱歉之后,女人向顾醒欠了欠身子,匆匆走进了公寓正门。
女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摘掉了鸭舌帽,露出了一张极其可怖而怪异的脸庞——一半是倾城倾国的绝美容颜,另一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
屋子里面没有任何一面镜子,对于一个女人的房间而言,这太奇怪了。但对她来说,再值得理解不过。
女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包裹,满怀希望看着它。
少许,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一个小黑盒子。
打开盒子,盒中放着一张布制碎片。
“啊……”
女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似乎与她预想中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她盖住盒盖,将盒子再次包裹起来,却没有注意到一丝黑色雾气从盒子里钻了出来……死亡的气息像藤蔓一样在屋子里蔓延。
血腥的红光填满酒店的房间。
死气自血色锁链而发,充盈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是午夜十二点。
一个女人和一只鹦鹉在这里等死。
“拜托,我真是服了!”
血鹦鹉扇动着翅膀,
“你说你!
你说你!
昨天晚上你明明看出来了吧?
顾醒是可以看到我和红色锁链的……这也就是说,顾醒的确是可以被当成替死鬼的吧?
昨天晚上,你也明明有机会动手的!为什么最后那一下退缩了?别告诉我你真的爱上他了!打死我都不信……”
红衫脱掉了鞋袜,光着脚丫,盘腿坐在床上,仰头看着房顶,默不作声。
“呼んでいる胸のどこか奥で
呼唤于心灵某个深处,
いつも何度でも夢を描(えが)こう……”
电话铃响起。
看了看来电提醒,对面是蛙人。
“喂。”红衫接起电话。
“出大事了,”
蛙人的语气很严肃,“一个非常恐怖的怪诞在黎都现身,正义让我通知大家,尽快集合——”
“我恐怕去不了。”红衫打断了蛙人的话。
“呃……为什么?来客人了?”
本子这边,女性例假的某种隐晦说法就是“来客人”了。
蛙人跟红衫实在够铁,换成其他男人说这种话,估计要被红衫一路追杀到地狱。
“差不多,”红衫的语气很低沉,“我得离开一段时间。”
“啊!那个东西又要来了?”蛙人似乎吃了一惊,“你不要紧吧?”
“嗯。”
“这事儿我们还真是帮不上忙,”蛙人叹了口气,“只能祝你好运了。”
“等等挂电话,”红衫道:“说说是什么怪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