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怪诞分身到底有什么用,”安达用余光上下打量着顾醒,“真没搞清楚?还是你这个家伙故意不想说。”
“你说呢。”
“哎呀,好想要。”
安达说道:“要是我有了这个怪诞分身,以后就可以加入怪诞调查课了吧?到那时,乌鸦大人,冬落大人,瞳子大人……都是好朋友、好同事,每天相处,难免日久生情。到那时,选择她们其中哪一位恋爱结婚……真是让人困扰。”
乌鸦还好……
“冬落?”顾醒麻了。
“对了,”安达接着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愈发觉得乌鸦大人身世真是凄惨,所以,原谅她的不辞而别了。”
对于安达的胡言乱语,顾醒干脆置之不理,翻开平板电脑,继续看起凶手寄来的信件——
【将工藤爱小姐从家里带走之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究竟怎样的拥有才是永恒?
是和她相知相爱?是结婚生子?还是白头到老?
绝不是,我觉得这些想法太过世俗。
永恒的拥有应该是一种成全,是对于所爱之人铸就永恒的一种成全。
我思考了很久,想到了四个办法。
第一,我决定杀死工藤爱小姐,让她永远停留在最灿烂的年纪。她将不再老去。这是永恒的年纪。
第二,我打算详细记录杀死她的过程,有照片,有视频,有书面记录。总之,我将用最客观真实的方式记录她临死前,濒死时,还有死亡后发生的一切。
这些记录将永久储存在云端,任何人,任何时候想要看到这些资料,都完全没有问题。这是永恒的记录。
第三,我打算将工藤爱小姐的死公之于众,成为警方档案记录中永远无解的悬案。这是永恒的迷案。
第四,我打算为工藤,用凶手的视角奖,那就是永恒的著作。
所有的这一切融合在一起,就是永恒的爱。
抱歉,信写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误入歧途了。
永恒之所以可以称之为永恒,便不应只局限于工藤爱小姐一个人。否则,便太过于狭隘了。
大爱无疆。我应当把视线投之于更广阔的世界。
只有工藤爱小姐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这种永恒应当是由一个个生动活泼、个性十足的女主角串联而成,像单元剧一般,一个角色从开始到谢幕,用极富艺术感的方式呈现出来。
正因为脑海里的灵感喷涌不断,我的想法也在不停的升华,于是乎,写到这里,我有了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为什么不把工藤爱小姐的故事延续下去呢?一直延续下去,每天延续一个故事,直到世界的尽头。这样才是真正的永恒啊。】
平板电脑里的第二份资料扫描的是凶手以小说的形式,以凶手视角描述的杀人现场——
【这是我跟踪工藤爱小姐的无数个夜晚中最平凡的一个。
我终于决心动手了。
在温柔的夜色中,我缓缓靠近工藤爱小姐。
我像白昼下的幽魂,她像暗夜里的天使。
……
半个小时后,她成了被分割为两半的芭蕾舞演员。
这是我一生中最珍爱的女人,从此之后,我无所畏惧……】
什么破小说,矫揉造作,故弄玄虚,没有文笔,没有主线,没有剧情,节奏混乱,人物刻画僵硬,三观不正,男主还是个变态,放到网上,绝对扑街,均订不会超过一百。
看到这里,顾醒看不下去了,把平板电脑递给了圣子。
圣子接过平板电脑,在后面继续翻看。
“你在想什么。”安达问道。
“没什么,放空。”
顾醒觉得此时此刻,一般的手段已经完全无法释放自己的怒火。
他的身体还在警车上,灵魂已经转移到喜多英二郎的出租车里,化身为无面男。
破案?
破什么案?抠细节?寻找罪犯的蛛丝马迹?
顾醒根本没打算这么干。
他完全没有和裂口凶徒玩捉迷藏或者破案游戏的兴趣。
他让熊田信彦走入了暗夜的小巷。
他让藤野提起了皮包,带上了墨镜,四处游走,随时做好敲门的准备。
他让山浦氏带上了斗笠,下起了雨。
他让喜多阳介把碗拿出来,让熊田信彦、山浦氏、英二郎三个人分别往里面投了一枚硬币。
他让英二郎从所有的忘恩负义目录中筛选可疑人物,这种人渣肯定做过忘恩负义的事情吧?工程量很大,但他要求英二郎务必要找到他。
他让早惠翻看家暴触发者的目录,这种人渣做过家暴的事情也不奇怪。他让早惠随时做好变脸的准备。
他甚至让久保祥一暂时把浦只三郎放到黑窑洞里关起来,回到静安区的小巷里,做好背人的准备。
他左手摊开灰眼,右手中间游动着一条灯笼鱼,头顶飞过一只幽魂般的黑色鸟儿。
怪物们像幽灵一般潜入深夜,四处游荡,找寻猎物。
“奶奶,是时候了,”
顾醒看着坐在前排的里美奶奶,“怪诞联盟该出场了。”
“轰——”
英二郎一脚油门,出租车驶入昏暗的小巷。
……
一辆黑色轿车驶出小巷,坐在驾驶位的是已经变成男人的夜影。
“你不是说,来黎都是帮我找那个性转怪诞的吗?为什么我们现在要跟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较劲?”夜影说着,瞄了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