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黎东高速出口,即将进入迷雾之前,正在收费站附近采访市民的记者工藤爱,抱着善意的心,劝导他不要轻易驶入迷雾。
没人知道出口蛍在迷雾中遇到了什么。
几个月后,他杀死了给与自己莫大鼓励和安慰的工藤爱。
英二郎的具体带走方案:
今天晚上,出口蛍爬在安达驾驶的警车上的时候,已将圣子偷梁换柱。他弄晕了对方,用黑色袋子装起来,像垃圾一般丢在了不起眼的路边。
抱着一颗戏弄警察的心,出口蛍变成了圣子的模样,坐进了警车后排。
看到这里,顾醒背后发凉,他迅速把视线切回自己的身体。
向车子后排看去,圣子抬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
“你这样看女孩子很不礼貌呀,”圣子红了脸,“讨厌……”厌字没说完,顾醒就转过身去。
圣子嘴角裂开,恐怖的伤口一直裂到了耳根。
他用锋利的指甲突然抓住了顾醒的脖子,哗啦……打碎了玻璃,放平了副驾驶的座椅,抓着顾醒从车窗上窜了出去。
他抓着顾醒,像老鹰抓着猎物,在夜空中翱翔。
安达被这转瞬间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他骂了一句自己有史以来说过的最粗俗的脏话,把头探出窗外,看着半空中越来越远的影子。
拿起车内的对讲机,扯开嗓子喊道:“顾……顾醒被抓走了!”
等乌鸦、红衫、冬落、秋刀鱼、蛙人、真衣等人闻讯赶来的时候,杀人魔带着顾醒早已不见踪影。
最着急的是红衫,她知道顾醒获得了怪诞的分身,但对于分身的能力却毫无所知。
她向安达问清了杀人魔离去的方向,像红色旋风一般,追了过去。
跑出了很远很远的距离,这夜仍旧出奇的空旷,唯有她孤身一人。
出口蛍高高飞起,隐入夜中。
他很少会抓男人,除非觉得对方格外投缘,刚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迷雾的味道,让他沉醉不已。
迷雾早已散去,他为此极度抱憾。
他低下脑袋,检验自己的战果。
他露出诧异的目光,此刻他手里抓着的是一个头戴斗笠、穿着蓑衣、毫无活人气息的男子。
斗笠男子抬起头,露出了渔网般布满伤疤的脸。
“夜幕将临,雨绵路长,冷风瑟瑟,不宜远行,请问——”
鄙人可以借宿吗……最后半句话没有说完,出口蛍就消失在了夜空里。
斗笠男子朝着地面直坠而去,他砸在了地上,没有激起一丝尘埃。
这夜下起了雨。
正在奔跑的红衫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望向天空,伸出双手迎接雨滴。
雨落在她的手上,如落在她的心头。她知道,顾醒安全了……
黎都的怪诞调查员们,都停了下来。
红衫转头看见了刚刚赶到的乌鸦,也看到了对方眼中和自己一样的惊讶和放心。她们知道这雨意味着什么。
稍许之后,她从乌鸦的眼中看到了憎恶和仇恨。
“这个就是顾醒君的怪诞能力吗,”蛙人看着淅淅沥沥的雨,“这不是人工降雨嘛。”
红衫给了蛙人一个白眼。
附近,某条街巷之中,黑色轿车里,气鼓鼓的夜影降下了车窗,把手伸出窗外,“这雨好奇怪,天上明明都没有云。”
答案在白皮书上写道:黎都的怪诞调查员会下雨,这是怎样的怪诞路径?
这条街巷的另一头,嘴角裂到耳根的出口蛍走到了拐角处的黑色垃圾袋旁。
解开垃圾袋……一个面目狰狞,身材远比自己魁梧的裂口男,从口袋里钻了出来,呲着牙,冲着他的脑袋——
“啊呜”一口。
出口蛍第一次感觉到头皮发麻,下一瞬,他消失在夜色中。
再次出现时,出口蛍站在了附近的街道旁,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身前。
他带着麻木的表情抓住了门把手,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整个人再次消失不见。
之后,整个夜晚,直到黎明到来,直到红日东升,出口蛍再也没有出现在黎都市的任何一条街巷里。
顾醒也彻底失去了出口蛍的行踪,他翻遍了《喜多英二郎的出租车怪诞故事合集》的每一页,却找不到出口蛍的下落。
关于出口蛍的提案,每一个字都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写在纸上面。
一整晚,顾醒都在街道上巡游,不肯罢休的找寻杀人魔,怪诞联盟的每一个怪诞都睁大了眼睛,检索着街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却终无所获。
在将近黎明的时候,在山海路的街角,顾醒遇到了一个于昏暗天色中独自行走的女人。
顾醒看不清她的脸,却觉得那张脸一定倾国倾城。
他从来不为女色所动,此刻却为对方遗世独立的气质所动容。
天空中本来下着的细雨,此刻化为片片雪花。
小洞带着惊恐的语气让他立刻逃走。
但顾醒寸步难移,甚至连眨眼都做不到。
女人即将经过他的身旁。她的脚步越走越近,气温也越来越低。
顾醒试着召唤怪诞联盟的每一位成员,试着召唤山浦氏这个怪诞分身,却发现他们和自己一样,全部静止在原地,正瑟瑟发抖。
顾醒知道自己或许难逃一劫了,很可笑,女人从未注意到自己,甚至都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她只是恰好路过这里,恰好要了每一个路人的命。
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