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簿摇了摇头,说道:「
军门,话虽然如此说,但贾子钰受皇命,节制五省兵事,一旦以我等剿捕白莲逆匪不力,他再指派派京营助剿,也是大有可能的。
陆琪面上现出一抹忧色,说道:「吴主簿之言不无道理,可就怕彼时京营察我都司虚实,那位贾军机奏禀朝廷,清核兵额。」
吴主簿沉吟了下道:「都司诸卫府兵额流散,不是一日两日,虽军门号称总掌水陆之兵十余万,但论及实员兵额也就八九万人,这些兵马既要备倭,又要捕盗,还要支援边镇,兵力捉襟见肘,白莲教匪又狡诈如狐,的确不好清剿,这些朝廷心知肚明,军门这些年是有功的,应该也不会怪罪。」
陆琪面色变幻了下,忧心忡忡道:「本将若不允京营入省助剿呢?不行,也说不过去而且容易授人以柄。」…
归根到底还是来自中枢的力量,没有给与支持。
因中原寇乱,贾班督五省军事,正是气势如虹之时,哪怕是杨国昌也不敢在地方兵事上多言。
吴主簿沉吟片刻,劝了一句,说道:「军门,朝廷整军之意坚决,大势如此,难以相违,尤其是李阁老经略北平,前段时间行文,打算整饰河北、山东两地的卫所兵马,军门不若先行整顿,也好防止授人以柄。」
京营十二团营查补空额,裁汰老弱诸事,天下皆知,而京营以雷霆之速剿灭中原之乱,也有力证明了整军以来,成效斐然。
那么下一步势必要在地方诸省推广。与其等待朝廷派人整军,清查空额,稽查不法,不若自己先行整顿,补充兵额,这样就不怕朝廷来查。
陆琪点了点头,说道:「吴主簿所言甚是我对都司官军原也有整顿之意,鲁省广大,兵员倒是不缺,随时都可在府县招募,北平经略帅司那边儿已有裁核我省兵额之意,不过这些仍需和李阁老会商。」
自辽东失陷后山东肩负着随时支援北疆的重任,整整设了十九个卫,二十一个千户所,另外有一支四万余人的水师,额定兵员就有十五六万人,但陆琪手下兵马实额也才仅仅不到十万人,且多为老弱。
吴主簿皱了皱眉,说道:「如果军门不想让那位贾节帅再派兵马入齐鲁之地剿寇,需得军门等会仔细应对。」
陆琪目光深深,说道:「齐鲁之地不比旁处,贼寇动辄遁入山林,京营不谙地理,不识民情,贸然进则,只是劳而无功,这般还不若由我都司兵马会剿,等会儿就这般和那位贾节帅言明。」
吴主簿点了点头,而后客栈伙计准备了饭菜,伺候着陆琪等人用着午饭。
巡抚衙门
贾珩陪着咸宁公主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倒也没有多留,而是叮嘱咸宁公主先去后宅午睡,这才来到衙堂,刚刚坐定不久,锦衣千户刘积贤进来,禀告道:「大人,陆提督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贾珩吩咐一声,做到衙堂条案后。
不多时,就见着陆琪领着两个武将,随着几名锦衣校尉进入官厅。
陆琪一进官厅,快行几步,朝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贾班,拱手一礼,说道:「下官陆琪,见过贾大人」
贾班放下手中的簿册,凝眸打量向陆琪,离案起身,近前搀扶,笑了笑说道:「陆提督请起。」
说着,吩咐着一旁的刘积贤道:「上茶。」
陆琪这时也抬头看向对面的少年,心头就是一惊,眼前这位近来在大汉朝堂叱吒风云,权势煊赫的贾子钰,果如传言所言,只是一未及弱冠的少年。
贾珩邀请着陆琪落座,道:「陆提督在曹州驻兵,怎么现在才来?」
「自接大人手令,下官将手中兵马交给副将,遂领着亲信随从,急奔开封府。」陆琪却并没有碰小几的'茶蛊,面色郑重说道。显然对贾…
班的'问话十分谨慎,或者说根本不想让贾珩拿出一点儿错漏。
贾珩点了点头,道:「陆提督辛苦了。」寒暄几句,直奔正题。
「陆提督,这次中原之乱虽然暂且平定,但仍有一事,令本官不解,还望陆提督释惑。」贾珩面色沉静,看向陆琪,沉声说道。
陆琪心头暗暗警惕,面色一肃,说道:「贾大人,请言,下官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珩沉吟片刻,朗声说道:「其一,开封乱起,曹州治下诸县,等地贼寇流窜至中原,云集响应,附逆作乱,其二,本官在贼寇当中发现,白莲逆匪活跃勾连,而白莲教前几年,常在陆大人治下作乱,陆大人也常领兵清剿,其三,本官在关中剿寇时,就见不少来自山东之百姓,甚至不乏逃亡军户,落草为寇,沦为盗贼,陆大人提督山东军务,对以上所言,可有何言?」
陆琪听完贾珩心头一凛,只觉眼前之人实难对付。
用后世话说,思路清晰,简明扼要,一针见血。
陆琪面色明晦不定,道:「对贾大人所言三事,下官还有下情回禀。」
「哦。」贾珩面色淡淡,盯着陆琪,说道:「陆提督,本官洗耳恭听。
陆琪斟酌着言辞,说道:「开封府乱,曹州下辖各县有盗贼响应,原是在于彼等原在两省交界活跃,下官也曾多次剿捕,但贼寇太过女干狡,常常遁入中原,下官不好越境剿捕,至于白莲逆匪,下官这二年已派重兵剿杀,但彼等隐藏愈深。」
言及此处,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