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牙侩带着安夏看了不下五个铺子,她都没有瞧上。
要不就是原来食店的老板做事糙,把店里弄得乌糟不堪的,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要么就是铺子门前空地太小,视线不好,马车过来掉头都难。
要不就是后边没带院子,想着以后伙计没地方住,也是难事。
反正各种问题!
但是那郑牙侩倒是有耐心的很,本来以为这么小的姑娘,挑铺子也许不咋会挑的,结果人家倒是比他还精细,这样的性子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但是他也有些发愁,才在马车里和她夸下海口说一定能帮她找到合适的铺子,但眼见着,自己手上已经没有合适的铺子了。
只唯一剩了一家,但那铺子是个烫手山芋,她一个小姑娘不容易,所以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安夏见郑牙侩面有难色,淡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我这铺子能让你这么为难吗?你不用这样的,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郑牙侩咬唇,似是下定了决心,“姑娘,我手上倒是还有个铺子,但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手。”
安夏黛眉一挑,轻笑着,“这难道还有铺子会要人命不成?”
郑牙侩摇头,“那倒也不是,那个铺子是一个三层的酒楼,地段很好,但是那铺子价格如今倒是不贵,一千四百两银子。”
“带着很大的后院,前头地方也宽敞,最重要的是那酒楼东家是个讲究人,里边干干净净的,都符合姑娘的要求。”
安夏蹙眉,“那它为何这样便宜?”正常来说这种三层的好地段的酒楼,至少在两千二百两银子往上,若真是后院也大,价格可能更高。
但是现在郑牙侩却差不多只报了一半的价格,肯定是有猫腻的。
郑牙侩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酒楼对面还有一家松香酒楼,两个酒楼的东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关系不怎么好,所以两人一直在竞争。”
“对面那家酒楼的东家,不择手段,低价竞争,把我手上现在这家酒楼的东家逼到走投无路还不算,那松香酒楼的东家还放话说若是谁敢买他哥哥的酒楼,那就是和松香酒楼过不去!”
“要知道,松香酒楼和清风楼在咱们云水镇都是数一数二的,小镇上人情搭着人情的,复杂的很,所以还真没人敢买他哥哥的铺子。”
“这不是要活活的拖死他哥哥吗?”
“那你为何帮他哥哥忙?”安夏眼神凛冽的看着郑牙侩!
就算是偷偷帮着他卖酒楼,被那松香酒楼的东家知道了,也没有他好果子吃吧?
郑牙侩想到了从前那段食不果腹的日子,眼角微微湿润,“他与我有一饭之恩!”
安夏在心里想,这郑牙侩和那酒楼东家,倒都算是有情有义的人。
“走吧,你带我过去瞧瞧!”安夏略思索后说道。
郑牙侩本来也不觉得安夏会去瞧瞧那酒楼,一则价格超出她预算太多,二则是这酒楼若是接手,少不得会有麻烦事。
他只是为着那一饭之恩,想着尽一尽自己的力。
郑牙侩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夏道,“你是说......你要去瞧瞧?”
安夏点头,“嗯!比市场价便宜了近一半,我为何不去看看呢?”
郑牙侩有些激动,撩了马车的车帘道,“走!去青禾酒楼。”
到了地方,安夏一下马车在外面瞧了青禾酒楼几眼就打心眼里喜欢上了。
等到里边转了一圈以后,心里就打定主意了。
这酒楼她买了!
至于打价格战啥的她不怕,松香楼是高端酒楼,她也做中高端酒楼!
但是这样酒楼的客户,最不怕的就是价钱不便宜,关键还在菜的味道!
而安春的菜,云君泽那个娇气包都说不错,云水镇上这些人,应该也会喜欢的。
到了柜台处,郑牙侩问,“姑娘,这地儿怎么样?”
那青禾酒楼的东家,眼神里也带着期盼,毕竟这姑娘若是将这酒楼买了,他也不至于亏得一无所有被逼死,这一千多两银子到手,他还可以做点小生意,指不定可以东山再起!
安夏在酒楼四下再看了一眼,“很好,就按你说的一千四百两银子我买了!”
青禾酒楼的东家是个实诚人,见她这么快拍板,以为郑牙侩骗了这小姑娘,没跟她说明酒楼的情况,嗫嚅着道,“小姑娘,我不知道郑牙侩有没有跟你说这酒楼的情况,买了会得罪对面松香酒楼的东家,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安夏看着青禾酒楼的东家,心中对他好感又多了几分,毕竟他现在都要被人逼上绝路了,却还怕她是不明真相被人欺骗才买的这酒楼,再一次告知了她酒楼的情况。
安夏言笑晏晏的,“掌柜的,你放心,你这酒楼的情况郑牙侩都同我说了,我心里有数的!”
“若是这酒楼契书在你手上,咱们今日就去趟县衙把这事办了,我现银今日就可以给你!”
本来不抱希望的青禾酒楼的东家神色激动的问,“当真?”
“当真!”
三人坐着马车去了一趟县衙,到专管文书的地方做了登记,安夏将一千四百两银票给了青禾酒楼的东家。
青禾酒楼的东家看到那一千四百两银票,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总算孩子束修有着落了,他夫人也不用再靠着典当首饰供他们一家子过活了,他母亲也不用在背着人的地方暗自垂泪了。
有了这些银子,只要他手脚勤快一些,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