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已经到了天香楼快要打烊的点,李招财也驾着牛车到了。
他和往常一样,将牛车栓在天香楼的门口,进了楼内。
两个一直躲藏在天香楼的角落里鬼鬼祟祟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只觉得机会来了。
他们沿着墙根,绕到牛车的左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在牛车的轮子上捣鼓着。
之所以早就知道这会有机会下手,是因为他们已经观察了好几日了。
那个驾牛车的人,每次来天香楼的时辰都是固定的,而且每次都要进去两炷香左右的时间。
他们只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完事了。
“走!”相互示意后,两人又沿着墙根退回了原处。
“这次,天香楼不死也要脱层皮了,这么多伙计和厨子一起出事,明儿就得出大乱子了。”
“那可不是,而且那些伙计的家里人,肯定要去天香楼闹,到时候还做啥生意啊?”
两人叽叽咕咕的说了一番以后,走远了。
天香楼内也收拾干净了,孙婶子拉着李招财的衣袖,转身对天香楼的伙计说,“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和你们招财叔一会,我给素芬买了匹花布,说好了天香楼打烊后我再去拿的。”
布庄和出云水镇的路不是一个方向,这牛车坐起来一颠一颠儿的,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就不用大家伙一起去了。
安贵生笑了笑,“婶子,你和招财叔去吧,咱们就在天香楼内等一等。”
其他人也表示理解,朝着夫妻两人挥手,让他们去。
两人上了牛车,因为天色已经晚了,路上的行人很少,李招财又怕村里那些人等的急了,赶牛车的速度快了些。
孙婶子害怕的扒住车辕,急吼吼的道,“你个死老头子,今儿赶车那么快做啥?”
李招财哈哈一笑,“桃花,你别害怕,我赶了这么多年的车,稳着呢!”
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容立马就凝固在脸上。
他的话才说完,只听哐的一声,牛车开始不受控制的在大街上七拐八拐的,因为牛车失控,绳子勒的牛不舒服,有些发狂的想挣脱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所以无论李招财怎么拉绳子,想让牛停下都没用。
孙婶子坐在牛车上,吓得大惊失色的,“死老头子,我让你慢点,这下好了......啊!”
牛再一次发狂,暴躁的乱动着,孙婶子一个没抓牢,跌下了牛车,那侧没掉的车轮从她小腿上碾过,后脑勺也重重的磕在地上,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李招财见孙婶子受伤,急的双目赤红,手下再也控制不住发狂的牛,也被甩下了牛车。
他撞到了腰,瘫在地上起不来,重重的喘着粗气。
缓了许久,他才虚弱的喊道,“救命!救命啊!”
远处有人听到救命声,这才靠近过来问,“你们这是咋了?要不要送你们去医馆啊?”
李招财喘了口气以后说道,“牛发了狂,我和我媳妇都从牛车上摔下来了,咱们不去医馆,你能送咱们去天香楼吗?”
相比医馆的大夫,李招财更相信安夏的医术。
毕竟,她在自己的面前,将快要断气的云家老爷子救活了。
那拉板车的人微微迟疑了以后,答应了,“那你们忍着点,我去叫我儿子来帮忙,把你们推去天香楼去。”
“长生,快些过来,这里有人受伤了。”推板车的人朝着一个巷子口高声的喊了一声。
不多时就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力气极大,三下五除二就将孙婶子和李招财俩人平躺着放在了板车上。
父子俩推着板车一路小跑着往天香楼赶的,一是怕耽误这对夫妻的治疗时间,二是他们其实是担着风险的,万一那昏迷不醒的妇人在他们父子俩手上断气了,到时候若是碰上不讲道理的家人,又是一番拉扯。
但是这毕竟是两条人命,让他们袖手旁观,他们也做不到。
到了天香楼门口,长生见这是一间酒楼,心就凉了半截。
那妇人都快没气了,不去医馆,非要回酒楼,这不是闹吗?
但是想到这是躺在板车上的人自己要求的,他只能提着嗓子喊了一句,“天香楼里有人在吗?有两个人在路上出事了,说是让咱们送到天香楼里来。”
安贵生一听,脸上变了,“不会是招财叔和孙婶子吧?”
“坏了,快出去看看出了啥事了。”
伙计们蜂拥而出,一出去就见到了昏迷不醒的孙婶子和满脸痛苦神色的李招财。
安贵生眉头拧的死死的,“这是咋了?”
长生道,“牛发了狂,从牛车上摔下来了。”
“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快些把他们俩抬进去,赶紧去请大夫也许还有的治。”
这时,安夏也被周氏从厨房里喊出来了,看着孙婶子和李招财满脸忧心。
她走到板车旁,朝着父子俩人道谢,“多谢你们送他们回来。”
长生豪气的摆手,“不必客气,你们赶紧去找大夫吧,我和我爹还有点活要干,先走了。”
“稍等。”安夏叫住了他。
随后看向汤铭道,“汤掌柜,去柜台取二两银子给他们,替我好好谢谢他们。”
说完,就跟在李招财和孙婶子的身后去了后院。
汤铭请了长生和长生爹进去,又让唐师傅煮了两碗面给他们。
银子本来他们是不想收的,但是汤掌柜好说歹说的让父子俩收下了。
后院那边,安夏先给已经昏迷的孙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