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仰着头,看着踏着暮光而来的容晏。
他身披傍晚最温柔的那一抹霞光,光芒万丈,仿若神明。
安夏不动声色,但心中又觉得自己没出息。
不过她再多瞄一眼容晏,又觉得不怪自己,要怪就怪这男人的长相好看的太有攻击性。
“不用,你身子弱,去歇着吧。”安夏假装淡定道。
容晏却并未理会安夏的话,自顾自的舀了一瓢水,侧头问,“加多少?”
“一半。”安夏见他不听话,只能妥协。
“知道了。”容晏声音淡淡,夹杂着一丝慵懒。
“你的手毕竟是因为我受的伤,这种倒水生火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
说完,指了指安夏的手,“它适合悬壶济世,不适合伤上加伤。”
“噗嗤!”安夏忍不住笑出声。
“倒水你倒是没问题,可是你会生火吗?”毕竟这玩意她到现在也没学过。
“当然。”容晏神色笃定。
他从小,便被誉为启国的神童皇子,不论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生火这种普通人都会的事情,他自然不用学就会。
安夏见他眉宇间满是自信的神色,指了指小火炉道,“那你来!”
容晏像模像样的捡了几根干柴,塞到了炉膛里,拿出火折子一顿点。
但是很遗憾,火没有生起来,院里倒是浓烟滚滚的。
安夏挑眉,眼神玩味的看着容晏,似乎在问,不是没问题吗?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容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再一次在炉膛里倒腾起来。
安夏怕一直盯着容晏,给他造成心理压力,起身去翻那些晒着的药材去了。
安春和安秋一到家门口,瞧着院内的滚滚浓烟,当即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往里跑。
“秋儿,这咋回事啊?不会是家里着火了吧?”
安秋长叹一口气,“大姐,八成是二姐在作妖了!她又去生火了。”
安春有些心疼,“走,赶紧去阻止她,咱们这才新建好的屋子,可别让她又熏得乌黢麻黑的。”
她一边往院内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夏儿,你咋又不听话去干家里的活了?”
“不是说了手没好,不用干活的吗?”边喊边跑的,终于到了浓烟最多的地方。
她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喘气,一看就是跑的狠了。
等她缓过神来一看,安夏倒是乖乖的没有生火,只是在翻药材。
但是那个给她们三姐妹带来无数麻烦,还害的她们差点被沉塘的那个男人,此时正顶着一张大花脸,懊恼的看着小火炉。
既然不是夏儿生的火,她当即便冷着脸,“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放着我来吧。”
容晏起身,不动声色的退到安夏身边。
他低声道,“你姐姐似乎很讨厌我。”
不知道为何,安夏在这男人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感觉,连忙描补道,“你误会了,她只是心疼这新屋,今天生火的是我也一样会被她凶的。”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安春确实不喜欢容晏。
但她总不能告诉容晏,对,我姐就是讨厌你吧?
容晏似乎有被安夏安慰道,如苍松翠柏似的立在安夏身旁,神色认真的看着安春的动作。
她先抓了一把干枯麦秸秆进去,等火势旺了,再加细一些的树枝子进去,最后才是把柴火放进去。
柴火也是架着放的,而不是像容晏那样,强迫症似的摆的整整齐齐的,这样有利于充分接触空气,火才能烧的旺。
等到炉膛里的火烧的旺旺的,容晏才暗自点头,原来是这样生火的。
他侧身,神色认真的看着安夏保证道,“下回,我一定可以生好火。”
安夏停下了翻药材的手,看见容晏的大花脸,根本没心思管他说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开了。
原来不止她一个生火困难人士,哈哈!
容晏看着安夏笑的前俯后仰的,狼狈带着黑灰的脸上也勾起一抹笑容。
安春把炉子生旺了以后起身,看着安秋交代道,“秋儿,这火你来看着,你二姐有啥要求,你照做就是。”
“记住别让他俩碰这炉子里的柴!”
安秋捂着嘴偷笑,但还是掩不住眉眼间的笑意,连连点头道,“大姐,我知道了。”
安春这才放心的看向安夏道,“夏儿,你晚上想吃啥?今天这宴席被他们这么一搅合,你都没吃啥东西,饿坏了吧?”
安夏摇头,“大姐,我还好不饿的,随便吃些什么都行。”
随即指了指身边的容晏,“倒是他,喝了几日米汤了,得吃些清淡好克化又有滋补的。”
安春一听,当即就不喜。
夏儿咋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看的比自己还重要?这男人已经好了还不走,不会是对夏儿有所图吧?
安夏指着方才安春搁置在一旁的罐子,“大姐,那罐子里装着啥?”
安春看着那罐子珍视的说道,“哦,你说这个?这是村长爷爷给咱们的,说是经过县城,看到有鲜牛乳卖,买了一点尝鲜,咱们给他送了一只鸡,他说不好白拿,分了咱们小半罐!”
安夏眸光一亮,“牛乳?”
那不是给容晏用正好吗?这可比米汤清粥啥的滋补多了。
她指着容晏道,“他连续昏迷了好些日子,又大病初愈,吃这个补身最为合适。”
安春心里不舍,但是想着男人之前给的那两百两的诊费,也不好多说啥。
她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