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水倾把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故事缓缓道出。
这段她一直不肯面对的过去,如今她愿意与他分享。
艾斯为自己能够知道被她埋藏了这么久的过去而雀跃的同时也不禁浮起深深的怜惜。
两人就在篝火旁安静的走着,就在这热闹的气氛里把那段不堪的过往平静的道出。
篝火旁的人们大多是沉浸在对来年新希望的愉悦感中。而他们两人则稍稍走远了一些,离热闹远了一些。
两人的身影随着篝火的晃动而拉长,水倾轻细的声音并没有被这吵闹的声音覆盖,依然清晰的传到了艾斯耳中,他不断记着她曾经经历过的磨砺,也不断为她所经历的感到难受。
他知道她肯定也不是养尊处优的人,却依然没想到她受过的苦并不亚于自己,她对自己人生的质疑程度也同样不低于自己,最让他吃惊的莫过于,她并非这个时空的人。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不难受。
同时,他隐约也有些担忧,她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呢?
把这些隐瞒了很久的事情说完之后水倾却并不以这段过去为意,反而狡黠的笑道,“如果我真的在这里度过了十多年,那我可比你大了很多岁呢!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姐姐?”
艾斯倪了她一眼,那满脸的洋洋得意让他极为不满,当年他连妹妹都没喊过一声,更何况现在!
“酒喝多了说胡话?”艾斯郑重其事的拿走她手里刚端起的一杯酒,凑到唇边替她喝下,然后在她未想好措辞之前打横将她抱起,朝着最近的一间帐篷走去,那是他为她搭的临时休息地。
“我没喝多,还没你喝的多呢!”水倾怕摔下去,乖乖搂着他的脖子。
“那你说一加一等于几?”艾斯目不斜视,生怕多看一眼自己会化身为狼人。他还不想把她吓到以后见了他绕道。
“二啊!”
“错了。”
“怎么错了?”水倾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喷薄在他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意,只不过她酒量好,几瓶喝下去也只是脸上泛红。想灌醉她可得花点功夫的。
“好了,睡吧!”艾斯不理会她的嘟囔,将她轻轻放下后,替她把被子盖好,然后自己和衣躺在她身边。躺下侧身的时候发现水倾正拿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心头一动,忍不住想要欺身上前,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睡吧,乖,做噩梦的话你可以把我咬醒。”艾斯伸出手摸进她的被子里握住那只小手。他希望他可以抓住,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如果她消失,哪怕翻天覆地,他也要把她找出来。
水倾被温暖的大掌裹住的同时闭上双眼,心底的防线一溃再溃。他是除了蒲烺特以外第二个让他觉得温暖的人。或许当时说与自己有关联的人也曾照顾过她,但她的心很小,只住得下一个人。
他知道,原来他知道了啊。
她晚上做噩梦,围绕的还是那座阴森城堡。她独自一人的时候睡不踏实,她不想劳烦别人,并没有和他人说起这事。
但他知道。
心底涌起一丝甜蜜的感觉。
这就是被放在心上的感觉吗?
…
看似尘埃落定,然而蛰伏着的危机还是如藏在地洞里的毒蛇一样在猝不及防的瞬间咬住命脉。是生是死,由天不由人。
但至少懂得了幸福,由心不由境。
这已经是第七个早上醒来看到艾斯近在咫尺。
两人的床隔开一丈,同寝一屋是从篝火晚会之后开始的。
那天早晨是水倾先醒来,睁开眼看到旁边还有人第一反应是被吓到了,十几年独来独往的生活让她一时有点不适应。幸好自己不是个会无缘无故动手的人,不然肯定就先一掌下去,先发制人。
等看清楚人之后就是无法言语的欣喜了。
只是欣喜过后还是对自己的失忆感到恐惧与害怕。
因为她不敢确定那段生活里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会有多少不同,而眼前的耀眼少年又该是如何的喜爱那个女孩从而才会关心现在的自己。
她竟然会吃自己的醋,说来真是可笑呢!
不能否认,这是事实,如芒刺背,不恢复记忆,她恐怕是无法做到坦然接受这段关系的。
…
艾斯作为一个自由的海贼却为了她离开了海贼团,她不该如此自私的让他人一味迁就自己,哪怕对方喜欢自己,也不该如此妄为的不替他人思虑。
因此,水倾和艾斯此刻正坐在鲨蓝号潜水艇中赶往白胡子海贼团现在停留的手掌岛。
虽然艾斯有点不愿意让水倾和马尔科接触,不过见到数月未见的伙伴们,心底的喜悦压过那个顾虑。
在船上,除了给水倾额外布置了单独房间外,并没有其他的优待之处,也并没有再特别提起以前的事来让她恢复记忆,就当作是一个新朋友!
水倾对此也比较能接受。
老爹看着大伙为布置水倾的房间忙紧忙出但笑不语,马琳佛多的战役中确实救回了艾斯,可依然让蒂奇逃过了一劫。如果贸然行动,未必能够取下蒂奇的首级。
他现在趁着自己病情并未严重恶化之际开始为将来着想,寻找合适的船长继承人。必要的时候他并不介意用自己的一条命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起带走。
离罗杰长眠已有二十载,新的时代已经悄悄掀开一角,无论是四皇、七武海,亦或者是那些有勇有谋的超新星。
从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