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都没发现,在高纬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宇文涟雪的房门才关上。房中的宇文涟雪抬起眼睑,心中也浮现了一个计划。
夜临近亥时(晚上九点)
身穿藏青色圆领长袍的高纬静静地站在后院,仰着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说来也怪,今夜月亮十分明亮,并无乌云,偏偏四周就是暗的紧。就连暗地里监视高纬的护卫也有些不习惯今夜的昏暗。
过了近半刻,终于到了亥时。漆黑的四周突然窜出一个黑影,逼近高纬。“啊!”高纬惊诧地叫了一声。
黑暗里的护卫知道不能让高纬受伤。见此,连忙从树上飞了下来,想要阻挡黑影。没曾想刚交上手,后颈就被人用手狠狠劈了。晕倒之际,才看到高纬脸上诡异的笑容。
“干得漂亮。”看着晕倒的护卫,高纬对身边的两人也就是早上的大汉与冷轩的另一名手下,由衷夸奖道。“多谢陛下。”
此时,冷轩牵着两匹马,尽量做到轻声地走到高纬身边,将御寒的紫貂斗篷递给她。
看了看四周,对正在穿斗篷的高纬说道:“陛下,臣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走的路上不会有埋伏,请快上马吧。”
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脚入马镫,对楼上的宇文涟雪的房间叹了一口气,对已上马的冷轩说道:“走吧。”
“是。”冷轩对身后的手下做了个手势,一行人尽量无声地从后门,离开了客栈。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宇文涟雪和宇文寔(shi第四声)才走出了后门。宇文寔从暗处牵出两匹马,问道:“涟雪,你确定不告诉六叔十一叔吗?”
“三哥,我说过,我只是想问清楚高仁纲,你若想去告诉十一叔,便去吧。”宇文涟雪眼神冰冷,夺过马鞭,骑上枣红马,一声“驾!”后,就离开了宇文寔的视线。
宇文寔牙一咬,决定不去管宇文直和宇文达了,骑上棕马,就去追宇文涟雪了。
今夜昏暗,幸好冷轩带了几颗原本用来买通消息的夜明珠,现在用细绢包着,放在马鞍边,正好照明。
一行人跑到一条小溪边,没曾想已有人捷足先登。高纬勒住马,却看不清马上是谁。
直到那人骑马走向自己,凭着夜明珠的光芒,高纬才看清是宇文涟雪。用手势让护卫不要伤害宇文涟雪。
枣红色的突厥马与纯黑的汗血马终于贴在了一起。夜明珠的光芒让宇文涟雪的脸部轮廓更显清冷,高纬微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真要走?”语气淡然,让人猜不出真正的心思。“是,我要走,我有我的事情。”抬起头,语气坚决。
“要是我不让你们走呢?”“你们只有两个人,拦不住我们的。”皱起眉头,心头有一丝不安。宇文涟雪笑了,笑得很开心:“你难道忘记了吗,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
高纬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亮白,逼得眨了一下眼。再睁开时,脖子上已经横着一把匕首,宇文涟雪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高仁纲,只要挟持住了你,你的这些手下又岂会不顾你的安全,如此足以耗到我两位叔叔来,到时候你未必能走。”
高纬突然抓住宇文涟雪的手,将匕首更加贴近自己的肌肤,另一只手把头上的斗篷帽摘下来,圆领也被扯开,脖子全部裸、露出来。
宇文涟雪终于还是阻止了锋利的匕首,语气有些颤抖:“就为了回邺都,你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因为邺都里有我的妻子,母亲,兄弟,还有百姓,我不能不管他们,你要是想阻拦我,就杀了我吧。”两人的眼睛紧紧地对视一起。
听到这话,宇文涟雪的眸子闪了闪,握着匕首的手,青筋顿起。猛然问道:“高仁纲,你把我看做什么?”高纬抿了抿唇。吐出两个字:“朋友。”
宇文涟雪轻声问道:“我们是朋友?”“是的,朋友。”“呵呵,原是朋友。”宇文涟雪低声笑着,慢慢放下了匕首。
宇文涟雪幽幽说道:“高仁纲,你快走吧,乘我六叔十一叔还没来之前。”“涟雪……”高纬忍不住喊道。
宇文涟雪盯着高纬,低喝道:“闭嘴,不准你再这么叫我。高家皇帝,我告诉你,今日我放过你,只是觉得宇文周国灭亡乃是两国征战的结果。并不能全怪你。他日若是再见,我们必是仇人,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我也一定取你性命。”
宇文涟雪说完,就转过头不去看高纬。高纬无奈,戴上帽子,对冷轩点了点头,示意出发。
不过走过宇文涟雪身边时,还是说道:“宁雪,谢谢你,今日之恩我不会忘记的。”宇文涟雪的身躯轻颤了一下。
“干辩,后会有期。”临了时,高纬和宇文寔道了别。宇文寔轻笑道:“你心中应该是想后会无期吧。你们路上小心吧。”彼此点了点头,作为最后的朋友再见。
“驾”高纬挥起马鞭,身、下的汗血马扬起马蹄,迅速跑过了冰冷的溪水,与冷轩等人跑进幽深的森林中。
宇文涟雪一直看着高纬的背影,手紧紧攥着高纬那枚白玉月牙坠,心里不由想到:“他究竟是怎么知道母亲给我取的名字的,穆宁雪,呵,真是怀念。”
“驾,驾,驾。”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宇文兄妹转身看去,是他们赶来的两位叔叔。
宇文达勒住马,看了看平静的溪水,寂静的森林,问侄子宇文寔:“干辩,怎么回事,高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