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按时吃,除了遇到生命危险不准再和人打架,还有老伯他是真心关心你身体,你要是再把他气成那样,你就等他拔光你的头发吧。”
那种事老伯也不是没干过,以走针为名剃光了人家的头发,着实成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笑话。
想到那件被整个京城津津乐道的话题,安西王嘴角抽了抽,程晚清又加了一把火道:“如果林姐姐知道你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你信不信她下辈子和下下辈子都不想理你了。”说完将那超大的药坛子往桌上一戳,狠狠的瞪了他了一眼,只是这一眼有多少威胁力便是智者见智了。
安西王起身:“我送你,最近你身边那小跟班好像有点忙,恐怕顾不上你,虽然有官职在身,但总还要小心些,蜀王心狠手辣的程度你又不是不懂。”程晚清斜瞥了他一眼,嘟嘟嘴,又什么都没说。宇最近一段时间是总不见踪影,好像是玄奕那边有什么进展忙的他脚不沾地。
韩锋一如既往的细致,险些让她认为自己可以再次粗心大意。程晚清叹了两声,“现在我都不想回去了,三姐一嫁人,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程晚清自打来了京城便和程晚玉朝夕相处,感情自然深厚,再加上她这嫁的又不是心上之人,程晚清难免多了三分感慨。可她能怎么样呢,程晚玉的心上人就在旁边,却是因为心念着自己而容不下别人,难道让她去怪他,这样的事她还真的做不出来。
“你有什么话就说啊,吞吞吐吐一路了。”程晚清等了半天了,安西王每次有话要说又不太好说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她从小就习惯了,也养出了耐性。可承恩侯府近在眼前,再不说可真没机会了,程晚清可不认为安西王会说些可有可无的话。
韩锋咳了咳,道:“我不知道这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但如今他既已归来,蜀王和太子如今平衡的局面恐怕马上就会发生倾斜,我说过我活着是为了林家的冤仇,所以在有些事情上能帮上你的有限,如果你真的要对付蜀王,那么一定一定要小心此人。”
程晚清抬头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林家的事。少不了蜀王的推动。”安西王长叹一声,目光似乎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带着淡淡的哀伤。“我又何尝不知,可是你真的认为太子那个无德的人比蜀王更适合当皇上么?林家的仇要报,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程晚清却明白他的矛盾,太子无德。蜀王无情。安西王更希望的是林安之能够沉冤得雪,而程晚清更希望的则是四皇子血债血偿。
程晚清突然觉得心头发赌,垂头不经意的问:“好吧,那你说的是谁?”
“他叫陶轩。”
“陶轩!”程晚清骤然色变,心头那点赌转头便不翼而飞,实在是因为这个名字太过震撼。甚至让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尖细。
陶轩……陶轩……陶轩……脑袋里萦绕的全是这个名字,程晚清甚至在这一瞬间有些颓唐。
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不见得有多高贵的家世。也不见得有多高深的功夫,但却总能谈笑间,令风云色变,让乱世成安。
而陶轩便是如此。明明是个一点功夫都不会的文弱书生,却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那双黑眸,似乎拥有能够穿透一切虚伪面孔直指本质的力量。没有人能在他的注视下毫不色变。
他会在淡笑间血染五座城池,也能在淡笑间让无数血肉成枯骨,他似乎没有走不出的死角,没有搞不定的困境。他总是笑着,云淡风轻,却手掌天下,束缚住每个人,让他们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走向他设定好的道路。
为友,可信。为敌,可怖。
可以说蜀王有今日,大半的功劳都属陶轩。
八年前,介时蜀王还是小小少年,那时候的他远没有如今的地位,可是他有野心,也有抱负,如同雏鹰般虽羸弱,却拥有搏击的心。偶然的却又像是上天注定一般,就像救了笋儿那般救了一个同样落魄的少年。
那少年便是陶轩,与蜀王同岁的他,小小的少年便有着让人安心的眼眸和力量。
自此陶轩成为蜀王的伴读,也算是自小建立的友情,两年后,天旱成灾,而西北却是风调雨顺,草肥马壮。西北牧族趁机侵犯中原,乱世中也因饥荒而传出皇室无良,天降惩罚的传言。无数人高举义旗,一时间群雄并起,逐鹿中原。
而陶轩对蜀王说,“乱世之中,可成就霸业,要想雄鹰展翅,如今便是机会。”
就这样,因为这一句话,那时尚且稚嫩的蜀王披上了战袍,手持长枪在战鼓声中将这皇朝的江山抗在了瘦弱的肩上,红缨染血不曾退却一步,用无数人的尸骨堆砌起了他宏图霸业的根基。
而那时候,坚定的站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的就是陶轩!他虽文弱,但却有超人的智慧,神机妙算层出不穷,皇朝的军队在他的指挥下异常英勇,最终将西北牧族打的元气大伤,民间的军队也被打垮冲散。
那一战,蜀王成名,陶轩亦成名。
可就在因为他无与伦比的智慧而帮助蜀王让后者的地位扶摇直上时,麻烦也悄然而至。
可就在林琬死前的大半年,陶轩遭到了紫云阁月阁的追杀,而且是以命换命的终极追杀令。彼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终于露出了短板。
那件事最后由蜀王介入,具体如何即便是林琬都不得而知。
总之那之后他便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死了,但程晚清却知道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