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这么玄幻的所在,含光前世当然是想也莫想——说实话,前世有没有黑市她都不知道呢,就是放在现世,这也是她将要造访第一个游走于法律边缘的地带了,仔细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这天她起得比平时早,开了衣柜的门对着里头一件一件的衣服沉吟,想了半日,还是要下去问李年,这去黑市,该如何穿着才好,是要装扮得富贵些呢,还是朴素些好。
李年被她逗乐了,“你到底以为黑市是怎么个地方啊?又不是时装发布会,又或者是什么名门夜宴。当然是越朴素越好。”
含光这才记得李年也是学考古的,应该有去过这样的地方,忙向李年请教,这才知道黑市毕竟有点见不得人,多数参加者都是把自己往低调了打扮,最好是别让别人看出自己有多少身家,免得万一激发歹意,惹来麻烦那就不值当了。
这好办啊,含光立刻抽出自己上高中时候穿的棉袄和牛仔裤——绝对的便服。
“你这也太朴素了吧。”李年都笑了。“站在思平边上简直和他的丫鬟一样的。”
说着又难免八卦了一下,“刚才看你挑衣服,还以为你对思平有意思呢,看到这一套才明白,是我想太多了。”
“……我对于叔叔?”含光要很用力才能忍住那种咬牙切齿的冲动,“这不都差着辈儿吗?您绝对是想太多了!”
“也没差多少岁啊,他今年二十六,你多大?十八,也就是八岁嘛。”李年笑道,“八岁算什么,辈分更没什么了,本来就是认的朋友,也不存在亲戚关系呀。”
女人嘛,都爱八卦,如果含光喜欢于思平也罢了,现在含光对于思平不存好感,李年就和她八起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家里底蕴可深了,在鲁国应该是有数的名门贵族,才能养出他那样的气质……平时他很少提家里的事,但我就觉得这个于姓肯定是化名,海那边没有什么名门世家是姓于的——他们那边华人贵族,本来也就只有那么几户,就不知道他是哪一户派出来的了。”
“不知来历,你们也和他那么好啊。”含光赶快进谗言,“就不怕他别有居心吗?”
“怕什么。”李年失笑,“我们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在一块又没金钱来往,也就谈谈文玩、书法,他造诣深啊,我们都只有受教的份——不然我猜他出身高呢?人家不说来历,说不定也是自有苦衷……思平的人品,还是很值得相信的。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气质,骗不了人。”
信得过个毛线!含光在心底呐喊:师母你可别受他的骗了!这男人绝不是好玩意儿!
“呵呵,这个……”她干笑以对,“原来是这样啊……”
“嗯,他在鲁国那边人脉深,还帮了我和你师父一个小忙呢。”李年道,“要不是他和你年纪相差太大,真实身份我们又实在不清楚,我都觉得他和你挺配的——”
见含光飞她眼刀,李年也笑了,“和你开玩笑啦,我不也还有那么多族妹吗!”
她顺便分享八卦,“不过,思平很受女人欢迎的,光是我们知道的,就有那么四五个红粉知己,这样的人,没收心之前,给他介绍正经姑娘就是害人家,不然可真是上好的金龟婿。身份一亮,指不定秦家的姑娘都娶得到。”
原来秦家地位这么高?难怪秦教授如此受到尊崇,含光心里微微一怔,也没详细推演,只敷衍道,“原来是这样。”
两人瞎聊了一阵,李年出门上班,走之前把于思平的电话给了含光,含光装模作样,往自己手机里存了,然后就换了一身几年前买的羽绒服配棉裤,决心以平民造型来拉低于思平的档次,起码让他在人前坍坍台,也算是一种不着痕迹的报复了。
她换完衣服就去院子里给花草浇水,何英晨正好也站在院子前头看工人粉刷外墙,见含光出来了,便笑着和她搭话,“今天怎么穿得和村姑一样?”
……含光无语,她有点怀疑,何英晨真的是想追她吗?
“村什么姑呀。”女孩子穿得再朴素也好,可以容得自己说不好看,但却是绝对容不得别人说的。含光有些恼,“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
何英晨见她动气,忙跑来赔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你就是穿得村姑我也喜欢!”
连粉刷外墙的工人都哧哧地暗笑,含光更是哭笑不得,她疑心何英晨这智商是怎么考上首都大学的。“歇菜吧你,我这村姑可配不上大少爷的喜欢。”
何英晨也不是一惊一乍的人,见她面上含了点笑意,便放松下来,呵呵傻笑,“我也不是大少爷,你不是说我纨绔子弟吗?我就是个纨绔子弟呗,配个村姑也挺好的。”
“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含光不爱理他,转身正要进门时,一辆国威滑进了小路,鸣了两声喇叭,含光眯眼一看:‘于叔叔’来了。
她已经做好了出门准备,回身进屋一拎包就可以走了。于思平还下车要进门呢,含光说,“我师父师母都出门了。”
他方才一笑,“那咱也走吧。”
回身坐进车里,就示意含光上车。
这一切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废话),何英晨当然也在一旁看着,于思平又——是如此年轻貌美,今天穿了个黑大衣,围了一条围巾,和外国片里的白种贵族穿得一色一样,也是别有一番俊雅fēng_liú,和含光的态度又这么熟稔,开了个车就来接人……何大少完全是强忍着才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