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魅洵此时不免怀疑这份手谕的真实『性』,可是他也不能辨识,“高大人,很抱歉,此事我不能做主,还需回族向族长禀报,请见谅。”
高立收回手谕,冷哼,“梅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是圣喻,你只需遵守,何来商量之!”
“高大人既然如此,为何不将手谕交于我等?这可是皇上更改约定的凭证,”魅洵指出。
“这是皇上机密之事,如何能留下凭证与你,况且你们不也不相信本官所言不实吗?”高立狡辩着,本以为梅府的人会忌惮朝廷势力,遵从这手谕,不想竟不肯就范,他只能改变行径,且这手谕本就不是真迹。
魅洵脸『色』也冷了下来,区区一个宦官而已,皇帝走狗,居然如此嚣张,“在下多谢高大人前来传递,只是我们魅族与皇族有约在先,便是要更改约定,也不是这么简单就改变的,我族族长自会面见圣上。”
高立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不识抬举,起身一甩袖子,“圣上旨意本官已传达,尔等不遵守,后果自负!”
“大管事,送高大人,”魅洵道。
“公子,人送走了,”不大会,大管事折返,“您是不是现在就赶回族里?”
魅洵摆手,“不,我看此事多有蹊跷,还是查探一番再做打算。”
大管事拧了拧眉,心中有个念头,魅洵见状,问道:“大管事可有什么看法,你惯在京城中奔走,本就比我见识广,有话直讲。”
大管事道:“是,公子,属下只是觉得朝廷此次更换联络信使多有蹊跷,是不是皇上也被人蒙骗了?而且,朝中皇子争斗厉害,不定咱们被人盯上了。”
“我也有耳闻皇子间明争暗斗厉害,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不早立太子,让儿子互相残害,”魅洵也就是在私底下与亲信而已,也不敢妄议过多,“大管事的想法也不无道理,尊者已预知到咱们魅族将要面临一场灾难。”
到这里,魅洵想起尊者让他去找身有魅灵珠的夏侯府二姐夏浅珺,赶紧吩咐白鸟,“白鸟,赶紧带上与庆生堂谈好的『药』材进城。”
“公子?”大管事不解,公子此事怎么忙着做生意了。
白鸟便将魅洵的计划简单告知,大管事赶紧加派人手准备,好在之前魅洵就吩咐过,都已打包完,只需装车即可。
不到两刻钟,魅洵和白鸟带了随从与货物加速赶路前往宣城。
高立离开梅府回京城后,在夜里到了大皇子府,将梅府之事告知,大皇子一身皇子常服坐在太师椅上,“真是辛苦高大人跑这一趟了,大人放心,并不是谁想见我父皇就能见到的,”而后让人取来一个匣子,“这是约定好的酬劳,高大人笑纳。”
高立谄媚的掐着嗓子道:“那下官就多谢殿下赏赐了。”
他是宦官,无根无子之人,只能尽可能多的搂金捞银才能保证后半生衣食无忧,好颐养年。
今日到梅府行此事,有一半真一半假,真的确是皇上委派他前往,假的则是那手谕和六成利,假的是与大皇子合作之事,酬劳便是这千两白银。且,他并未有任何把柄让梅府人抓到,手谕也未留下,等回去后便自行销毁,因而高立对得了这许多银两很是高兴。
大皇子令身边侍卫将高立送出去后,从他身后的屏风走出一个长须男子和一位黑脸男子,乃是大皇子幕僚戴礼和吕丛林。
“殿下,这高立太贪财,不可全信,”吕丛林是武将,不喜宦官,但却是个权欲熏心的人,因此才竭力扶持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大皇子。
戴礼却道:“吕将军不知贪财之人才是最好拿捏的,也是送人把柄最多之流,此时倒是正好为殿下所用,至于以后,想要办他还不简单。”只要大皇子登基,区区一个宦官而已,有的是让他消失的办法。
吕丛林道:“只怕会让他反咬一口。”
戴礼道:“许他更多报酬,不然就要其命。”
吕丛林一直知道大皇子器重戴礼,见其果然心思玲珑,杀戮亦如武将般果断,点头附和道:“戴先生所言极是。”
大皇子对于自己最近的运势极为满意,事事都顺心如意的进行着,端坐在椅上的身姿从容自信,“接下来密切注意梅府动静,我们的人手寻机介入。”
“殿下,二皇子最近和户部的人走的很近,是不是找人查查?”吕丛林虽人在兵部,但因六部尚书都要轮流值守,户部也有一两个私交甚好之人。
“这个我已经知道,老二这次不知道看出什么了,我觉得可能是父皇授意。”
大皇子觉得他这个二弟一向自负的很,行事不避讳,处处以贤德为先,看是阳谋,其实私底下动作不断,也不知父皇是怎么回事,竟然就看不透,还偏疼与他,这一点让他甚为不甘,大为光火。
戴礼眯着细长眼睛,若有所思,“户部能有什么是二皇子图谋的?户部是六部中最为繁杂的部门,不知道二皇子是与四部中的哪部中人牵连?”
吕丛林道:“是户部的郎中王赞。”
戴礼看着大皇子道:“殿下,我看这件事殿下需仔细查探一番才好,户部事体繁杂,又掌管财政,多有猫腻,别让二皇子抢了风头。”
“戴先生所言极是,我自会安排,”大皇子也深以为然。
三人又密谋了一番,吕丛林才身穿黑衣头戴风帽,从大皇子府的侧门悄悄出去。
京城中因为立储之争愈加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