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尤府一点也不平静,尤国公的嫡女尤月皎不知为何竟然头上长了虱子。
可把尤国公夫人气坏了,这等腌臜之物怎么会长到自己娇娇俏俏女儿身上。
人这身上生了虱子,大多是头部开始,最遭殃的便是那一头保养黑亮的秀发,虽然头发不是脸部,可也是皮面上尤为重要的。
且这女儿家的皮面可是第一紧要的,且她这女儿还未曾亲,万一坏了样貌,便是有尤国公府和皇后撑在后面,也不抵用啊,是以尤国公夫人给生生的愁瘦了一圈。
尤国公夫人也是个有手腕的女人,当即雷厉风行整顿了尤月皎的院子,最后在尤月皎贴身大丫头翠娥身上发现了虱子,不用了,尤国公夫人便认定是这翠娥生活不洁生了虱子才传给了自己家女儿,当下便五十棍子杖毙了这丫头,一张草席卷起扔出府去。
“皎皎,听话,把头发剪了就好了,待长出新的还是乌黑浓密的黑发,不然你这些头发也养不回来了,”尤国公夫人也心疼女儿,可是也别无他法,只恨那翠娥给女儿惹来这等糟心事。
此时的尤月皎早不复前些日梅花宴的娇美可人,一张圆润的脸消瘦苍白,尖尖的下巴挺着,竟显了几分刻薄之气,尤其那一头原本乌黑茂密的秀发如此干黄稀疏,整个人看起来跟营养不良一般,只那眼睛却闪烁着恨意。
尤月皎不是傻子,相反还有些心机,在刚染上虱子时又气又羞恼,整颗心都担惊受怕的,而且她身上的虱子竟好似一夜之间冒了出来一般不,还特别的顽固,尤国公夫人秘密的为她请了郎中都没能除去,后来只能多下了『药』剂量才除了去,可是她的身子也遭了大罪,头发更是脱落枯黄,让她差点羞愤死。
再后来,翠娥被查了出来,尤月皎便慢慢琢磨出了不对劲,好端赌翠娥怎么可能生了虱子,翠娥可是个干净的丫头,而且虽然翠娥是贴身伺候她,但其他丫头却没有沾染上,越想越觉得古怪,联系到前些日子自己算计过夏浅珺,尤月皎不得不怀疑是夏浅珺对自己动了手脚,可她却不愿意相信那夏浅珺居然有如此能力和心机能算计到自己。
“娘,剪了吧,”尤月皎望着自己母亲手中的一套假发,闭了闭眼,掩住眼中的厌恶和恨意,她一点也不想用别饶头发,可也知道母亲的话是对的,心中更是恨极夏浅珺,算计她不成,自己的头发却被毁了,不管是不是夏浅珺,她过得不好,夏浅珺日后也别想好过!
尤月皎一头秀发变光头,凌琰听完心中自是畅快,只是,他挑了挑眉看向平日里稳重的流赤,“我不记得自己下过这样的命令,”他想要尤月皎受罚,却没有下具体的指令。
流赤忍着笑回道,“这是端砚想出来的,属下觉得也不错。”
凌琰看了眼端砚,就知道这种主意也只有端砚这种跳脱『性』子的想的出来。
“世子爷,属下这主意绝吧?”端砚嬉皮笑脸的讨赏,“您要怎么奖励属下啊?”
凌琰闲散的调了下坐姿,俊美的脸上带笑,“要奖励?”
端砚一看自家世子那神情,脑门一紧,赶紧道,“这都是属下该为世子爷分忧的,理所应当的。”
尤月皎发生了这样的事,尤国公府自然是严严实实的捂住,一点儿信也传不到外面,除了凌琰这边知道,夏浅珺自然是不知。
凌琰此时在府中休养身子也不会拿这事给夏浅珺添堵,他暗中护着她就好,只是凌琰依然时不时的送些物和美食到夏侯府,心意足足。
济光寺一行第二日,宣城便飘飘洒洒的下起雪来,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屋脊、树枝、地面上,银装素裹的,纯洁干净。
外面飘雪,屋子里却温暖宜人,夏浅珺穿了件豆绿『色』袄子,长发半挽,少了几分清冷,显得温婉柔和,正低着头绣扇袋,这是送给凌琰的物,旁边的竹筐里还放着剪好的未缝制布料,有两方手帕和一个荷包,等绣完这几样,她就该准备出嫁要绣的物事和绣嫁衣了。
虽然像夏浅珺这样的名门闺秀并不是真的要一针一线的制作自己的嫁衣,只因她们的嫁衣都繁杂贵气,大都是请了手艺好的绣娘或是府里有手艺好的绣娘给做嫁衣,夏浅珺只是在重要的地方绣绣就可以,譬如凤眼,那些自己亲手制作嫁衣的官家姐也有,更多亲手做嫁衣的是平民百姓家女儿。
夏浅珺虽然女红尚可,但也不会亲自去绣整件嫁衣,那样没个三五年是不成的,所以,便主要做些物件,当然绿罗这些贴身的丫头也都帮衬着来做。
绣了一会,夏浅珺便停下歇歇眼,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偶有晶莹纯净的雪花飘进来,很快便消失在屋子里温暖的气息里。
夏浅珺伸手接了几片雪花,道:“绿罗,待雪停了,去收集些雪存起来。我记得府里有一片梅林的,用梅花上的雪收集的雪水煮茶,味道清冽宜人,很是好喝。”
“姐的是,奴婢多让人采集些,”绿罗看了看外面,“不若奴婢现在就去取些来煮茶,顺便折些梅花来给姐赏鉴。”
夏浅珺笑着点头,“好,多折几枝给祖母和母亲也送去看个新鲜,外面冷,穿的多些,别冻到了。”
绿罗欢快的往外走,“放心吧,姐,我带着风帽,多穿件袄。”
着,便掀开帘子出去,寻了秀玉和玲儿和几个丫头带着银剪子等物出了梦以轩,大约半刻钟带着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