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琰却没有反驳,早在昨晚他和太子等人分析时,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还是有些谋略的,毕竟若是安王有两份功利心,便会被放大到七八分,甚至十分,跳出来与太子争权,到时候若是太子真的倒了,得利的也不会是没有根基的安王,反倒是那最后算计之人。只是,对方一定没有料到安王真的是对权力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即便他如今身子不跟少时一般孱弱,但好好活着还是没问题,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度日。”
夏浅珺轻声与他猜测,“会不会是宗室那边的?”
宣平帝子嗣本就不丰,又因夺东宫位折进去两个长子,如今只余下安王与太子,若是宗室中有人起了意,之前这种种也能说的过去。
凌琰低首揉了揉她的手,“等等看吧,皇上虽然身体不大好了,但他在位多年,不是有些人想动就撬得动。”
“嗯,”她站起身活动了下腿脚,免得坐时间久了不畅。
而安王府的情况不仅他们与皇上和太子知晓,京郊别院里,清云公主也是一脸上火,娇媚的容颜都带了些扭曲,怒瞪着回来禀告情况的探子,“废物!一群的废物!既然这事搞砸了,就把姓张的那废物儿子给我打死扔回去!”
“公主息怒,”听到这种话,一旁的李昌宏忙道,“张公子不能废,不然张御史恼羞成怒,咱们便会多一份阻力,会被绊住手脚。”
“不打死,也给我打个半死,要不这人就囚下,别送回去了,我也让那老匹夫尝尝滋味,”清云公主真是气很了,脑子都有些混沌。
但她如何不气,明明策划的很好,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可越是临近到关键时候,竟屡屡出岔子。
先是荆州事情被人捅出来,白瞎了她一番布置,而后那老皇帝居然挺过来了,没死!
太子的事情也都被传得人尽皆知,声誉扫地了,可偏巧她藏得好好的戏子都被人翻了出来。
连那安王妃,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身边被人收买了都不知道,还以为个个都是好的,让她计划都得以进行的很顺利,可她那个病秧子老公,自己的便宜弟弟,居然一点儿抱负都没有,胆子小的跟鼠一般,早早跳出来撇清他自个,还把安王妃没怀孕的事给查出来了,真是让她窝火!
她怎么会有这种弟弟?不是都说皇室中人都权欲旺盛,怎么偏这个安王是个特例?
若是他能跟太子争权,最好落个两厢俱败,让她渔翁得利,便是不成,她也会偏帮着让他占尽优势整垮太子,然后再将他一把拉下来,自己得利。
但事情到了现今,却是一步步偏离了她的预想,太子依然牢而稳固,现下更是得了监国大权,情势真是愈加不利!
“让人给我打上一顿,堵住耳目扔到大街上,”清云公主到底还是不愿意饶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吩咐人去跟那边说声,加快速度,准备一下,提前行动!”
李昌宏眼神变幻几番,才领命称是。
清云公主缓缓吐出口气后,揉了下身前肿胀,想起前些天偶然间遇到的年轻公子,虽然年轻却是将她这处如珍似宝地爱着,便有了些水意。
“可是要将小公子抱来?”李昌宏眼尖地看见她的动作,问道。
清云公主点了点头,不大会儿,一个周岁左右的男娃被裹在小被里抱了进来,清云公主爱怜地凑过去抱起来,刚待解开衣襟,别院里却来了客。
而被清云公主挂在口中的张御史,自朝堂回到府邸,进了外院书房,就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神情颓然,好似老了十几岁,哪里还有半分在朝堂上勇敢朝着太子开火的勇猛。
“老爷,老爷,飞儿呢?飞儿到底去哪里了?您不是说他今天就能回来?为何还不见人影?我的飞儿,孩子……”
一迭声的责问随着张夫人冲进来而响在张御史耳边,宛若刀子般割在他心头,“孩子……”
张御史捂着脸,看都不敢看夫人一眼,泪水顺着指缝滑出来。
除了那两个自己的门生外,谁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朝堂之上弹劾太子,实乃无奈之举,若不是他的儿子被歹人掳走,他何尝愿意去弹劾一个有雄才大略,仁人志士的储君,而去捧那安王。实在是被歹人勒索威胁所迫啊!
他是老年得子,唯有这么一个命根子,却被人掳走,这是要他的命啊!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对他的儿子动了黑手,但无外乎皇室中人,为的也就是那皇位,但他的儿子何其无辜?
夫人痛苦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书房里,张御史眼中几乎成死寂。
……
“世子,世子妃,平王世子来了,”外面有丫头通禀的声音传来。
凌琰站起身,“应该是来与妙儿辞行的。”
夏浅珺不由奇怪,“平王世子要出远门?”
“北地有异动,皇上派他前往,”他言简意赅地说道,“走,我们也出去见见,妙儿与他到底只是未婚夫妻。”
宣钰确实是来跟明妙郡主辞行,并带了些礼品来看望凌王与凌王妃,人已经等在花厅里,见凌琰与世子妃和明妙郡主一道进来,他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明妙郡主。
不过几日时间,本来鲜活爱笑的丫头就消瘦了一圈,虽然心疼,但宣钰还是先向凌琰问道:“伯父和伯母好些了吗?家母本来要过府探访,只是因怕扰了府上,便让我过来看看。”
凌琰道:“正在配制解药,应该能解开毒。”
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