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珺到扶芜苑的时候,凌王妃正在与凌王打双陆,这双陆不仅女子玩,在宣朝男子们也喜欢玩,而且因这项活动是个消遣,颇为耗费时间,但也深受人追捧。
凌王妃玩这个也算是个中翘楚,因原先的学识,对这双陆行局有见地。但遇到掷筛子厉害的凌王,两人也是旗鼓相当了,你来我往杀的不亦乐乎。
“我赢了!”
夏浅珺才进扶芜苑小花园,就听见凌王妃欢愉的声音,她的嘴角也不由翘起来,扬声唤道:“父亲,母亲。”
凌王妃转过身,见儿媳来,扔下手中双陆棋,兴致颇高地笑道:“珺儿快来,怎么没带阮阮来?小丫头睡了?”
凌王见儿媳来,点了点头,视线依然在双陆棋盘上,还在研究方才凌王妃走棋的步数。
夏浅珺进了凉亭,“阮阮睡了,我来找母亲有些事要说。”
凌王头也不抬,问了句,“需要我避开吗?”
夏浅珺忙道:“不用的,父亲,您在也正好听听。”
那就是有正事,凌王抬起头来,示意她说。
“刚才孙少夫人来咱们府上了。”
夏浅珺刚开了个头,就被凌王妃打断了,“她还敢来?真是脸皮够厚啊!”
一霎间,凌王妃就觉得刚刚赢棋的好心情被这消息破坏的殆尽,“她来干嘛?”
反观凌王就心平气和很多,拍了拍自己王妃的手,“你听儿媳妇把话说完。”
凌王觉得这陈寒烟既然敢上门,那就是有什么事,不然若只是为了点交情,儿媳不会如此郑重过来亲自解说。
夏浅珺便将方才陈寒烟与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所以,儿媳觉得得早些跟您二位说,好好查查,到底有无此事。”
“你说的对,”凌王妃的脸色阴沉下来,“平亲王妃若是真的如此,我就不让妙儿嫁了!”
当初她看中平亲王府这门亲事,不仅有宣钰对妙儿的深情,更觉得平亲王太妃与自己交情深厚,平亲王妃也是个和善性子,到时候妙儿定然不会受委屈,可没想到这和善人徒有表面啊!
“你先别急,”凌王如今早知道自家王妃对于男子纳妾有多么不认定,看看她对儿子只守着儿媳一人,且还十分鼓励,就知道她定然希望女儿也是跟儿媳一般得夫君一人一心,“事情还没查,或许不是真的,等查明了再说,别冤枉了人,毕竟日后妙儿是要嫁过去的。”
但凌王也觉得自己说这话底气不足,一想就知道,既然陈寒烟能上门求着凌琰为她夫君谋个好职位,就说明这事是有了把握的。
不过,怀疑归怀疑,还是要查明情况再说。
“查,当然得查,”凌王妃刚想让凌王去找人查,又想到凌王如今赋闲在家,手底下得用的人手都给了自己儿子,便忍了口气,“则彦也快下值了,等会儿把这事跟他说说。”
夏浅珺其实也是这个想法,她觉得夫君的能力不用怀疑,而且,此事还得再去探探宣钰的想法,虽然原先宣钰曾说过效仿未来大舅哥的话,但这事若是平亲王妃出头,宣钰不知会不会孝顺到顺从平亲王妃而改想法。
“先瞒着妙儿,别让她知道,”凌王妃担心女儿。
“儿媳晓得,”夏浅珺不用婆母嘱咐也不会让小姑子知道这事。
凌琰下值回去,听说妻子去了母亲院子里,正巧阮阮睡了一觉也醒了,正是精神充沛的时候,便抱了她一起往扶芜苑去。
才进了屋子,就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劲,他将找母亲的阮阮放进妻子怀里,才坐下道:“可是有什么事?”
凌王妃含着一口怒气,“你来的正好,今儿下午,那孙家少夫人……”
凌王妃将事情说了一遍,“你手中人手多,赶紧去查查是不是真有这事,”本想让他去探探宣钰的口风,但想了下还是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凌琰也很意外,当下就去了外书房吩咐人去查。
“陈寒烟想让你帮她夫君的事,你要怎么办?”她不想夫君冒险,虽然推荐一个人入职依着凌琰目前的身份并不困难,但她知道凌王府是纯臣,从不做逾越朝纲之事,但若是陈寒烟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么这个情她们也得承了还回去。
凌琰道:“若是真的,安排孙其浩个职位也不是难事,而且孙其浩这人也算是有些才干。”
知道他素来有分寸,夏浅珺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心里面盼着陈寒烟说的那事是误会。
只过了一晚上,第二日早起,凌琰就得到确切消息了,虽说这种关乎内宅的事不好查,但刚巧前些日子玄武卫刚帮着文帝查了一番大臣们后宅私事,这会儿倒也得心应手,很快就查出结果了。
夏浅珺在凌琰去前院时,就去了凌王妃的院子,正好凌琰过来一起听听这事到底如何。
凌琰将几张纸放到桌上,揪了下自己的额头,“还真有这回事,平亲王妃托的她娘家嫂子林季氏做的这事,恰好这林季氏就是孙夫人的远方表亲,也不知怎么凑到一起听说了这事。”
凌王妃顿时火了,“她还真敢?那良家女子呢,已经找好了?”
凌琰摇摇头,“哪能那么快,毕竟说是要先做通房,没名没份的,良家女儿也怕被哄骗,而且依着平亲王妃的意思这良家女还得先签个契,说是雇佣仆人,因此一时半会并不好找。”
凌王妃微微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这人很快找到了,但是人还没送到宣钰身边去,他们如何发作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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