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凌王妃牵着孙女从外面进来,“阮阮来喽,来看看小姑漂不漂亮?小姑今天要出嫁了,阮阮去陪陪小姑。”
夏浅珺侧开身子,让出小姑子的身形,也笑着望向女儿,却见阮阮本来还带着笑的小脸蛋儿顿时垮了,瘪了瘪嘴,上上下下看了看凌妙几眼后,泪珠儿就涌出眼眶,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屋子里的人都被这变故怔住,凌王妃忙弯腰抱起阮阮,“阮阮宝贝,这是怎么了?”
夏浅珺也上前,“莫不是舍不得小姑出嫁不成?”
见娘亲过来,阮阮顿时要她抱着,夏浅珺轻轻拍着她哄了会儿,阮阮才渐渐止住哭声,有些抽噎。
“阮阮跟娘亲说,为什么要哭呢?”夏浅珺抱着她坐在一旁的圈椅上,轻声问道。
“小姑姑再也不回来了,不是咱家的了。”
到底是堪堪才两周岁的娃儿,阮阮说的断断续续,个别的字音还不太清楚,但屋子里的人却都听懂了。
夏浅珺蒙蒙地与凌王妃对视一眼,这话,阮阮怎么会知道这些?
见婆婆朝自己使眼色,她忙低头,又柔声道:“小姑姑只是嫁人,还是咱家的人啊,小姑姑住的离咱们府上也不远,很快就能回来的。那阮阮是听谁说的小姑姑再也不回来了?”
这些话可不是两周岁大孩子能懂的,莫非是底下的丫头婆子们嘴碎在阮阮耳边说了什么?只是凌王府如今早已不是几年前,仆妇们都尽职尽守,恪守本分,阮阮身边的更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仆妇,不像是有能做出这种事的。
就听阮阮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怀里响起。
“小舅舅,嗝,”阮阮说着说着,还打了个哭嗝。
不过,夏浅珺听了她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望向凌王妃,“阮阮说的是意哥儿,那孩子昨天跟我母亲来府里,两个孩子曾经在暖阁里玩了会儿,想来是那时候说的了。”
不然,阮阮的奶娘冯嬷嬷定得跟自己说的。
阮阮也能听得懂一些,在旁边还点了点头,逗得凌王妃笑了起来,“也不知阮阮怎么和意哥儿说的,两人都一点儿,还能聊出这话题。”
凌妙却高兴地朝着阮阮招手,一面道:“阮阮是舍不得小姑姑吧,小姑姑也舍不得阮阮呢,来,到姑姑这儿来。”
若不是怕弄乱了上了一半的妆容,凌妙真想抱着小侄女好好亲香一番,这般舍不得自己的小丫头,太让她暖心了。
小娃儿情绪来的快,被大人哄哄很快也就好了,加上屋子里热闹,小脸就挂满了笑容,后来,夏浅珺怕小姑子出门时,阮阮再找小姑,便让冯嬷嬷抱着阮阮回归云轩玩去儿了。
日头西斜,王府外面新郎来到,玉面郎君宣钰一身大红锦袍,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如行云流水般掀袍下马,到了王府门前叩门后,按着礼俗喊道:“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门内便有娘家门姑婆喊起,“不审何方贵客,侵夜得至门停?……”
院门内外你一声我一声有问有答,你来我往,直至一首,“柏是南山柏,将来做门额。门额长时在,女是暂来客。”凌王府的大门才呼啦一下打开。
接下来又是一通围堵答问吟了数首诗词才进的正堂,将新妇催了出来,只是凌妙依然身在屏风帘后,隐隐见着账外那风姿卓越的男子在行奠雁礼,一颗心也止不住怦怦加速了几下。
宣钰待又念了几首诗后,才见锦障撤开,露出心上人娇俏身影,待她如水秋瞳朝自己扫来,一双俊目怎么也错不开了,好在还有哄笑热闹声,让他很快回神,朝着心上人温柔一笑。
凌王妃在堂中,看着一对丽人相携到了跟前,不同于娶儿媳时的欢喜,此时心中却是有喜更多却是酸涩,养的娇娇俏俏的女孩儿就要成为别人家的,让为娘的她如何舍得!
但耳边听着凌王已在叮嘱,“戒之敬之,宫室无违命!”
如此文邹邹的词语,凌王妃也有一句,正是,“勉之敬之,夙夜无违!”
可凌王妃真心想要说的却不是这要女儿在夫家小心服从,乖乖听话的废话,她又接着说道:“妙儿要好好的过日子,与钰哥儿和和美美,幸福美满!”
这才是她最想说出的祝福之语啊!
宣钰看着有些红了眼眶的岳母,郑重地道:“请您放心,我定会好好待妙儿。”
凌王妃看着将自己女儿娶走的臭小子,便是再不舍,也知道眼前的臭小子是真心喜爱女儿,是能照顾她的人,便轻轻点了点头。
花嫁车随着锣鼓声渐渐远去,凌王妃就觉得王府好似一下子就沉静下来,想着平亲王府此时热闹正在,心中不免有些伤悲,不过,这情绪很快就被丫头匆匆过来的身影打断了,凌王妃见是却儿媳身边的碧水,忙收整起心情来。
“王妃,世子妃方才身子不太舒适,脸色发白,不过,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碧水微微喘息地回道。
“她人如今在哪里?我去看看,”凌王妃忙环视了下四周,让孔嬷嬷先招待前来送嫁的亲戚。
不过,当凌王妃急促促地见到儿媳后,见她却是神色莫名,忙问道:“珺儿哪里不舒服啊?”
夏浅珺忙起身,“母亲,惊动您了,就是方才有些干呕,这会儿好多了。”
凌王妃见她这么说着,手却摸了摸腰腹,眼中又带了些喜意,一下子就想到了,惊喜道:“难道是怀上了?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