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半年,你抄经礼佛,比从前知礼懂事了不少。”听这话意,象是对着自己说的,林仙草不知道怎么个对答法,更不知道答什么才合适,只好硬着头皮垂手道:“是,谢王妃夸奖。”王妃象是怔了怔,轻轻笑了一声:“你听听,这奏对格局儿也出来了!咱们这是家常说话,又不是立规矩动家法,怎么拘束成这样?再说,我也没夸你。”
“仙草妹妹养了这半年,王妃看看,人漂亮多了,看样子,脾气也柔顺了。”孙姨娘斜了林仙草,满脸笑容的看着王妃奉承道,王妃看也没看她,又上下打量了一遍林仙草,似笑非笑的‘嗯’了一声,看着林仙草慢吞吞道:“说你姓林?”
“是!”林仙草这回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了,多说多错!
“是双木林!”阮姨娘笑颜盛开的讨好了一句,王妃从眼角斜了她一眼,看着赵姨娘和孙姨娘委婉的叹了口气笑道:“都说这蛮夷,那句话怎么说来?礼一失则为夷狄周夫人学问好,前儿听她说过一回,我是个笨的,竟没记住。”赵姨娘柔柔的笑道:“周夫人的学问,连爷都夸过的。”
“这句我倒记得!”孙姨娘忙欢快的笑道:“统共两句,礼一失则为夷狄,再失则为qín_shòu,赵姐姐也在,是不是这么说的?别让我记错了!”孙姨娘妩媚的推了推赵姨娘,赵姨娘柔柔的笑着柔柔的道:“孙妹妹怎么会记错?这是圣人的话呢。”林仙草悄悄瞄了眼对面的阮姨娘,见阮姨娘满脸楞哈哈的笑容,看那样子,根本没听懂那几只在说什么,林仙草心底暗暗舒了口气,这骂人骂到人家听不懂,就跟送包大便到人家门上却没人,也只好自己再给自己带回去!
林仙草半垂着头也是一脸的茫然,王妃被两人茫然的意兴阑珊,懒的再说下去,转头看着赵姨娘吩咐道:“你记着,下午观音院送端午的符袋过来,你先挑两个送到大姑娘院里,年年入夏病的起不来,唉!一想起来我就愁的睡不着,你再亲手多缚几尊天师,大姑娘院里,里里外外各处都挂一挂。”
赵姨娘恭谨的答应了,王妃又转头扫着众人吩咐道:“周夫人虽说病着,她又那样的脾气,你们也得常去请请安,陪她说说话,解解闷,不可失了礼,让人笑话。”众姨娘齐齐曲膝应诺,王妃满意的‘嗯’了一声,端起杯子淡淡的吩咐道:“退下吧。”
林仙草小心的随班退下,转弯时飞快的扫了眼,进去六个出来五个,孙姨娘没出来。
规规矩矩出了院门,赵姨娘温柔周到的笑了一圈告辞,王姨娘满脸笑容的和赵姨娘作了别,又被小赵姨娘热情的拉着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冲林仙草和阮姨娘点没点头,昂着头,迈着精致的步子姗姗而去。
小赵姨娘送走两人,活泼泼的笑着伸手挽了林仙草的手臂笑道:“到我院里喝茶玩去?昨儿家里送了好些新鲜样的茶叶过来,”小赵姨娘声音压的低低的接着笑道:“都是进上的呢!”林仙草受宠若惊,忙陪笑道:“怎么敢烦扰?”
“唉呀,你看你,正经真心请你,你倒客气成这样!算了算了,不来就不来吧,回头我让人送一包给你,水滚两滚冲沏最好,可要记下了!”小赵姨娘又拍又打的嗔怪道,林仙草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憋出内伤来,自己明明是答应,那哪是拒绝?她脑子不正常?它喵的,是自己脑子不正常,人家那是一句客气话,就是‘改天请你吃饭’之类,自己又棒槌了!
小赵姨娘又和阮姨娘说了送茶叶的话,活泼天真的走了。
林仙草深吸了口气,看来这阮姨娘更棒槌,小赵姨娘干脆没敢跟她说来喝茶的话,不然这位立马就得跟她走!
阮姨娘笑容灿烂的看着林仙草,手指伸出去划了下,平直没有语调的问道:“你往哪边走?”
“这边。”林仙草友好非常的指了指自己要走的小径,阮姨娘拍手道:“我也走这边!咱们一起!”
“嗯,”林仙草笑应了,阮姨娘一边走,一边轻松自在的不停左右扭头赏着景,自顾自开心,并不说话,两人沉默着走了十几步,林仙草转头看着浑身灿烂如霞如火的阮姨娘,左右转头看了看,轻咳了一声,拉了拉阮姨娘的衣袖挑着话头:“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噢,不,十八,过了年了,我十八了。”阮姨娘有点不好意思:“你们要加一岁,我总是忘。”林仙草冲她和气的笑道:“我也总是忘,你家哪里的?”阮姨娘发了一长串音节,林仙草听的目瞪口呆,算了,这个还是别问了。
“噢,你叫什么名字?”
“明丽,这是王爷给我起的!”阮姨娘明丽的笑着,回身指了指自己的两个丫头道:“她叫翠盈,她叫黛浓,也是王爷起的,王爷起的名字真好听,王爷真有学问!”林仙草仔细打量着两个明艳异常的丫头,单放也是美人,可怜是跟阮姨娘站在一处,光彩一下子全没了。
两个丫头透着似有似无的骄傲,抬了抬下巴,林仙草正对这三个恶俗无比的名字腻歪不自在,瞄着两个丫头这份骄傲,恶作剧之心升起,指着两人,笑盈盈慢吞吞的和阮姨娘说道:“这名字跟人不对啊,翠盈,翠,就是绿,盈就是满,绿的满出来,这丫头还可以啊,脸色挺好,不绿啊,黛是黑色,浓!浓黑色?这丫头白生生的,哪儿黑了?”两个丫头气白了脸,瞪着林仙草怒目而视,林仙草瞬间浮起满心的懊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