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珣情绪低落,侧脸望向窗外。
这一侧脸,叶琨看到他脸上的红肿,伸手捏了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眼:“父亲打的?”
叶珣嘴角抽搐一下,忍着眼泪,委屈点头:“都问我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知道,酒能乱性,春桃没醉啊,为什么不知道叫人。”
叶琨拍拍他的肩膀:“你别怪父亲,他最怕这个,他有他的难言之隐。”
安抚下叶珣,叶琨下楼,交代副官:“给警察厅去电话,就说有些液体要拿去化验,让王探长派个人来取。”
“站下!”
身后一声断喝,正准备离开的副官原地转身立正。叶琨也转身,是父亲从门口进来。
叶启楠挥手打发走副官,瞪了眼叶琨,脱了手套军帽扔在沙发上,不冷不热的讽刺:“不是要呆几天吗?奈不住寂寞啊?”
“父亲,”叶琨垂首敛目,认真答:“事情有蹊跷,求您明察,莫冤枉了珣儿。”
叶启楠没理他,吩咐梁管家叫叶珣下来,再将春桃拖到院子里,打上五十板子,赶出叶公馆。
叶珣下楼,恰听到春桃的哀嚎声,顿时心烦意乱,想捂着耳朵远远躲开。
大太太大概听到哭声,亦从楼上下来,碰到叶珣,红了脸,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门外的哭声小下来,就听雨萌的声音在外面叫嚣:“大太太房里的人,也是你们说动就动的?”
想是雨萌与同学玩耍回来,梁管家听声,快步出去,将雨萌劝进来,哄着上楼。
雨萌挣开梁秋,冲父亲叫喊:“下人也是人,你凭什么……”话未说完,被大太太捂了嘴按到沙发上。
叶琨重伤未愈,又上下走动这么些时候,脸色发黄,声音有些颤抖:“父亲,还是叫春桃进来问清楚吧。”
“叫春桃进来。”叶启楠坐到沙发上,冲叶珣挥手:“你过来。”
大太太伸手将叶珣拉到身边:“孩子小不懂事,怕心里也难受呢,老爷别吓着他。”
春桃被人拖了进来,跪在厅里,哭花了脸,体弱筛糠,一向红润的鹅蛋脸吓得惨白。
“春桃,你不用怕,当了老爷的面,把话说清楚,冤枉了你,自会有人替你做主。”叶琨拿话提点着春桃,他相信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叶启楠气急败坏的喝骂:“这家里几时轮到你说了算了?”
叶琨垂首没了声音,屋里冷了场,只有春桃无助的啜泣声。
“春桃从八岁起跟了我,是个干净的孩子,”大太太开口解围,又小声问春桃:“少爷醉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喊人呢。”
“开始不敢喊,怕得罪了少爷……寻思少爷喝多了没力气,推开就是了,谁想春桃一挣扎,就……就被打晕了,醒来……醒来……”春桃哭的接不上话,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叶琨不错眼的盯着她,判断她话里的真伪。
“叶珣过来!”
叶启楠铁青着脸冲叶珣招手,叶珣不肯,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大太太揽了叶珣到沙发上坐了,赔了笑劝:“老爷,没必要这样,一个春桃,珣儿要是不喜欢,赶出去就是;要是喜欢,收了房,替叶家开枝散叶,也是她的福分。”
“凭什么纳妾,哥哥看上春桃姐姐,就要负责任,人人平等,要明媒正娶!”
雨萌突然还口,叶启楠恍悟她还在场,斥责她:“像个姑娘家说出来的话吗?”用眼神示意梁秋带她上楼。
叶启楠看着叶珣沉吟:“还不到十八岁,未娶妻先纳妾,祖上没这规矩。”
“也谈不上纳妾,不如先让春桃在他房里伺候着,过两年再说。”大太太笑劝。
叶珣却突然窜起来:“我不要!”
叶琨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别火上浇油。
叶启楠怒喝他:“轮到你要不要?滚去祠堂思过!”
叶珣回瞪父亲一眼,甩手去了祠堂。不一会,就听祠堂大门夹着怒气砰地一声关上。叶启楠气得不轻,如此不敬先祖的行为,真不是一般孩子敢做出来的。
叶启楠将叶琨叫进书房,吩咐跪了,劈头盖脸训了有一刻多钟:“出去两个多月,书没读,脑子也退化了?叫警察厅插手,亏你想得出来!”
叶琨身后疼的难当,抬手擦了下额角的汗水:“叶珣说,昨晚他喝下一碗醒酒汤,然后浑身难受,就把春桃当做了他在法国的女朋友。我想……怕是有人陷害他。”
叶启楠反问:“有人……你想是什么人?”
叶琨抬头,诧异的看着父亲,试探说:“您……知道?”
叶启楠带了一丝嘲弄,去一旁沙发上坐了,抬手揉着眉心:“别跟我装傻,你也知道。”
叶琨蹙眉:“我不明白……”
春桃被叶启楠留下来,叶琨知道,事实怎样,父亲心如明镜。将春桃不咸不淡的留下,又不许叶珣纳妾,春桃日后在叶家必不会好过,这比将她赶出叶公馆更加痛苦。
大太太安慰春桃几句,起身欲上楼,叶瑄转动着轮椅从角落里出来,冷不防将大太太惊了一惊,轻抚着胸口:“瑄儿啊,吓死娘了。”
叶瑄冷着脸:“娘,您来一下。”言罢转着轮椅往房间走去。
叶启楠推开祠堂大门,见叶珣跪坐在地上,瞅了眼冰凉的青石地板,不禁心疼蹙眉。
叶珣却不识趣的很,侧头赌气,不理会父亲。
“昨晚怎么醉成那样?”
叶珣没想到父亲这么问,抬头瞟了父亲一眼,说话不冷不热:“酒量不好。”
叶启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