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素素却听的一头雾水。
片刻,他终于想通了关节,出言道:“不过,上宗仙师还有一事,需要问明贵派。还请尊太上长老,屈驾虽我等走一趟。”
掌座终于怒了,“我派太上长老岂是尔等呼来喝去之人么?”
云鼎真君心中被前一个变故弄得有些心神不定,见状也就不敢强求,不过,他也不想落了自家面子,因此道:“上宗仙师云,‘贵派祖师天机子,乃是我流云仙宗弃徒,其至宝璇玑图,乃是仙宗所有,今特来此,请务归还。’”
掌门拂袖而起,怒极反笑,“莫说我天机一门根本就没有所谓‘璇玑图’,便是有,那也是我派祖师遗物,谈何归还!”
不顾面色阴寒的云鼎真君,掌门道:“送客!”
云鼎真君回到门派,怒目圆睁,逼问掌座,“当日不是说过已经将那妖邪婴儿赐死?难道就因为那虚无缥缈的‘灵根隐,天下稳’,就将此祸害留在世上?”
掌座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修仙之道,莫问祸福。祸福天定,乃是纲常。”
云鼎真君哑了。
这乃是修仙界通行的一句基础心法,他自踏上修行,便学过这一句话。如今近两千年过去,早已忘在九霄云外去了。
云鼎仙君愣了半晌,才道:“那么仙师所说‘秘策’记载将有妖物乱世,又是指的是谁?”
掌座静默了一会,才说道:“仙师所言,自然不会有假。”
不会有假,也不能质疑。
至于是谁,难道真的重要吗?
云鼎真君脸上的厉色消去了几分,换上一丝忧色,“可是如今那天机门一口咬定并无璇玑图,又该当如何呢?”
掌座垂下眼睑。换上了一贯无喜无怒、无情无心的表情,“仙师将此事交予我等,莫非还要仙师指点如何去做么?”
云鼎真君垂眸称是,凡事先礼而后兵。既然天机门敬酒不吃,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那个小丫头似乎颇有一番能耐,这些年闹出来的事也不少了,就从她入手吧。”
虽然流云仙剑门铩羽而归,但是留给天机门的震动却是庞大而持久的。
原本以为废材至极的松云师叔,竟然是元婴修士。不但如此,竟然还就是两百年前那个传说中的隐灵根的孩子!那个人妖禁忌之恋的后代血脉!
而一向勤奋上进又颇有一些本事的莫灵澈,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修!
天机门顿时哗然了。
慕容素素这些日子不敢出门,就怕看到那些曾经一同学习、一同修炼又曾并肩作战的同门,会在知道真相后作出不堪的言行。
事实上。这几天,天机门的人确实混乱了一阵。
好在,也并没出什么事情。
又过了几日,这些人脑子转了过来,又忽然觉得。即便他们是妖修又怎么样呢?难道这些年来同门生活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不成?
接连几日,慕容素素居住的后山,被同门的脚步踏遍。
“师妹,你莫要在意,妖又如何,你还是我们的小师妹,不会变!”
“师姑。唉,啥也不说了,总之,我就认定了,你还是那个让我崇拜的小师姑!”
……
慕容素素已经说不出话来。
但若说天机十峰内室暖如暮春,那么此时的外界。却是一片肃杀的寒冬。
同样的消息,在仙剑门归去那日,便开始在修仙界流传起来。
许多与慕容素素打过或没打过交道的人,都开始对她议论纷纷。
他们怎么想,慕容素素不用去深思。便也能猜得到。. 他们与她,既无同门之谊,又无生死之交,不过是人妖大战之时,曾经一同作战罢了,然而那种经历,于他们或许更是一种耻辱。
慕容素素这些年,不可谓不小心,然而她虽低调,却也未曾刻意藏拙,因此众目睽睽之下,许多往事便被翻了出来。
墨水城、厉家、欧家,曾经慕容素素小小成名的往事,换了个味道,说起来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厉、欧两家千年交情,突然反目成仇,都是她故意搅浑了水,那什么九转长生草,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她杀了御兽宗的弟子,抢了人家的宝物,御兽宗的曲秋水、楚心瑶找她质问,反而被她羞辱,故意怪冕堂皇地提出决战,暗中却将曲秋水杀害……
她曾组成的一队人马,表面仁慈,内心歹毒,杀人如麻,********……
慕容素素身在天机门中,都不能完全将这些话置之不理,因为,已经数次有人在山门外咒骂她,要求天机门除去此妖女,以平天下人之怒火了。
刚开始,还似乎是个人的不平之举,但是后来,就变成了大规模的行为了,曾与她有过过节的御兽宗、火云殿、鸣剑派的低阶弟子,厉家、欧家的遗族纷纷在天机十峰脚下的云阳城驻扎,每日固定的去天机门门派骂阵,要求交出莫灵澈。
天机弟子气个倒仰,刚开始还出去辩解一番,后来干脆闭门不出了。连续一个月如此后,盛娇阳气不过,跑出去降了一阵天雷,将那些人打晕扔了下去。
但天机门没清净两日,就被更多的口水淹没了。
越来越多的无干门派、世家、散修在外驻扎,常日骂阵,打也打不走,一种更为诛心的谣言开始流传,说自从此女出现,这些年修仙界动荡不安,先是秘境之难,后有人妖大战,而此女,都在其中,其中的阴谋,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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