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年自嫁给姬汶,夫妻之间便一直是淡淡的,她又没个嫡子傍身,怎么能不讨好了这位势头正劲的王爷呢?
提起顾林二家的亲事她那也是存着说些姬汶开心的事儿,讨他的欢心的意思。谁能想到她话才刚起了个头儿,姬汶便摔了手中的茶盏,没头没脑地斥责了她一通后便拂袖而去了!
忠敦亲王妃殿下真心觉得自己简直冤枉死了。
这边厢姬汶教训完方氏后,也隐隐觉得有些后悔。虽说自从得知林琛的婚讯后他便有些暴躁易怒,可方氏并不是什么可以任他责骂的人。她身后的方氏一族实力不俗,对他也尚算得上忠心,开罪于他们家出来的王妃,对于姬汶并无好处。
姬汶打发了管家将刚得的几匹上好的料子给王妃送去,又让他带了几句好听的话儿去安抚。做完这一切后,他便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显然是对于自己这阵子的行为极为不满——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被林琛影响的如此之深刻,不过是听说了那人的婚事,便让他慌了手脚,甚至将此时的头等大事都置之脑后……
林琛此人,对他的影响,大的着实让他害怕了起来。
姬汶从来都是性子果决的人,这些日子的犹疑也不过是因为面对的是他心上之人,难免有些举棋不定罢了。此时他明了了自己的心意,自然也不再犹疑,立时便召来严峻若,让他往林府送信。
“你就告诉那姓林的,我姬汶邀他王府别院一叙!”
——————————————分界线————————————
忠敦亲王在京郊的别院自然不会只有一座,姬汶所说的别院却是与别个不同。那本不过是林家的一座避暑庄子,前些年他被废太子所伤身子正虚时,为了替他寻个清静地方调养身子,林琛便将这座别院赠与了他,两人亦是时常前往游乐的。
林琛得了严峻若送的信儿,自然也明白姬汶所指的究竟是何处。他纠结了半晌,着兰薰将自己打点妥帖了,又使人传了谢青来叮嘱了一些子话,这才坐上林府的马车,往地处京郊的忠敦亲王别院缓缓驶去。
林琛到别院时,早有一旁等候的人将他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一路将人引到以往两人时常戏耍的一汪碧水旁,其上有精巧的匠人依地势起了一座小亭。如今姬汶便是在那亭子上候着,拿着一个白玉梅花自斟壶,就着远处隐隐约约的乐声,自斟自饮的好不酣畅!
见他过来了,姬汶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懒懒的坐在榻上,举着手中酒盏笑道:“宫中新赐下来的梨花白,定州十年才得一坛的好酒,寻常是喝不到的。”
林琛笑道:“那今日便是在下有口福了。”说着便坐在了姬汶下首的一张小几旁,也不用下伺候,自己倒了一杯那梨花白,只见那白玉酒盏中一汪琥珀色的美酒,色泽醴艳,酒香醇厚,简直让人未饮先醉。他素来便嗜好美酒,此时不由眼前一亮,将盏中酒液一饮而尽,赞道:“果然好酒!”
姬汶见他果真将酒下了肚,眼神不由一暗,面上却仍是笑劝道:“这梨花白原是专供毓庆宫的,连我也只饮过几回。知道你素来好酒,我这回得了父皇赐下的几坛,便想着让你也一道品品。”
这定州出的梨花白本是废太子的心头好,今上心疼太子,自然就将每年定州贡上来的都赏了他。直到今年太子失了势,才有姬汶这些人的份例,便是林琛现下的生意做遍了大雍南北,也从未弄到过这传说中的御酒。
正是因为梨花白的稀罕难得,纵然也饮过许多滋味与其不相上下的名酒,林琛仍是忍不住多饮了几杯。许是从未饮过此酒的缘故,一向自诩千杯不醉的林大公子居然在饮了大半壶后觉得有些微醺。
瞧着仍在自斟自饮的姬汶,林琛有些微赧道:“这梨花白却是难得性烈,我不过是饮了几杯,便已觉得有些醉了。王爷倒是好酒量。”
再瞧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姬汶,林琛直觉有些不对,奈何他此时头晕的厉害,晕乎乎的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便身子一歪,竟是趴在几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