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美夫人上前欲劝,多佛朗明哥手一挥将她推在地上,娜美夫人又是吃痛又是焦灼无奈,只得闭眼不忍再看。
埃琳娜拼命摇头,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埃琳娜说不出话,挣扎间,唯有两滴清泪滑下,落在他的手背。似被烫了一般,多佛朗明哥轻轻一颤,手上松开两分力道,不觉怆然,“埃琳娜,你太叫本王失望了!”
埃琳娜咳嗽几声,猛力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哑声道:“国王,这水不对!”
他惊愕的瞬间,埃琳娜迅速拿起一旁的银针在巴法罗手背划过,几滴血珠落进水中,很快与碗中原本的血液融在一起,成为完美的一体。
这变故突如其来,所有人怔在了当场。埃琳娜的下颌痛不可支,强撑着道:“这水有问题,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
巴法罗张口结舌,连连摆手道:“这……这……特拉法尔加医生绝不是我的儿子呀!”
多佛朗明哥怒极反笑,“本王知道!”
特拉法尔加罗神色稍稍好转,伸指往水中蘸了蘸,用舌头一舔,当即道:“此水有酸涩之味,是加了白矾的缘故。若以白矾调之水中,虽非父子亦可相融。”
“国王……”埃琳娜精疲力竭,含泪跪下,“此人居心之毒,可以想见。”
多佛朗明哥缓缓转过身去,盯住莫奈森然道:“是你的侍女准备的水吧。”
莫奈面色微微发白:“水绝没有问题。”
“是么?”多佛朗明哥淡漠道:“本王记得你也懂医术。”
莫奈恳切道:“若用此招,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岂非太过冒险?未免蠢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娜美夫人道:“这招虽险,胜算却大。一旦得逞,谁都认定洛克王子是特拉法尔加医生的儿子,谁会再验?即便与国王再验,想来她精心谋算,也一定会让埃琳娜王后含冤莫白。”
“若非臣妾及时发现,洛克即便是国王亲生也会因冤被杀!”埃琳娜抬头迫视莫奈:“臣妾一向敬你,处处礼敬有加,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要遭此灭顶之灾?”
罗宾夫人一指她怀中孩子道:“因为埃琳娜王后有儿子,你却只有义子。连你自己也说,国王对洛克寄予厚望。既对洛克王子寄予厚望,您的王子当不成太子,将来您的太后之位可要往哪里摆呢。可怜,可怜洛克王子,谁叫你年幼就得你父皇宠爱呢?”
埃琳娜起身,舀过一碗清水,用银针再度从怀中孩子的脚背上刺出一滴鲜血滴入水中,端至多佛朗明哥面前:“国王验过,疑心尽可消了吧。”
多佛朗明哥勉力一笑:“呋呋呋呋呋……埃琳娜,是本王错怪你。本王再无半点疑心。”
埃琳娜坚持:“请国王滴一滴血。”他无奈,依言刺破,一滴血融入碗中鲜血,似一对久别重逢的亲人,很快融为一体。
埃琳娜轻轻吁出一口气,“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她牢牢抱着怀中啼哭不已的孩子,顺手将手中瓷碗一掷,只听“哎呦”一声痛呼,莫奈捂住额头痛呼起来,她的指缝间漏出几道鲜红的液体,覆上她已无人色的脸孔。埃琳娜一指莫奈等人,冷冷道:“国王打算如何处置?”接着埃琳娜把孩子交到侍女手中,低声道:“王子乏了,叫乳母喂了奶早些睡吧。”侍女答应一声,悄悄出去了。
殿中极安静,听得见远远树梢上乌鸦扑棱翅膀的声音,“霍啦啦”——那样苍凉。
多佛朗明哥还是那样淡漠的口气:“莫奈扰乱宫闱,降为侍女……其余的由埃琳娜王后自行处置。”
埃琳娜略整一整鬓发衣衫,缓缓道:“莫奈身边侍女波琪,乱棍打死。”她冷眼看着狂呼着“救命”被侍卫硬拖出去的人,那种撕心裂肺的恐惧带来的绝望呼声让她觉得刺耳。
埃琳娜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自本宫回宫以来,关于本宫和洛克王子的流言已经太多。从前不加责备是觉得流言无稽,谁知一再宽纵反而酿成今日大祸。”顿一顿:“拔了她的舌头,再施杖刑。”
很快,侍卫把一片血淋淋的东西拿进来复命。淡淡的血腥气在殿内弥漫,埃琳娜看也不看道:“赏给莫奈,多了一条舌头,她就知道如何管好自己的舌头了。”
莫奈一副欲呕的表情,眼睛恨得血红,啐道:“你好狠毒的心!”莫奈也不看埃琳娜,直定定盯着特拉法尔加罗,踉跄走了两步,指着他道:“即便贱人与你没有私情,你敢赌咒你对贱人没有一点私心么?”她的眸中有疯狂的厉光,“你敢不敢起誓,你对国王的女人没有过半分不轨之情?”
特拉法尔加罗神色艰涩,“您有些神志不清了!”
“神志不清?”她冷笑:“你当我没有眼睛,国王也没有眼睛么?你对埃琳娜王后的心意昭然若揭,特拉法尔加大人,听说你至今未娶啊……”
特拉法尔加罗额头有晶亮的汗珠,勉力道:“在下未娶乃是私事,与你无关。”
“是么?但愿如此吧。”莫奈的神情有一种逐渐陷入疯魔的癫狂,使她原本娇艳的脸庞呈现出一种行将崩溃的凄厉,她凑近一点,逼视他的脸庞,“知不知道你错了?你的情意都是错的!你在她身边一天,迟早会害死她!不是今天,也会是以后,你对她的情意迟早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除非,你死了。否则,你若在她身边一天,便是拉着她往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