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牛排就被酒店的经理,战战兢兢的端了上来,朝柳啸天轻轻点头示意之后,那名酒店经理便立即退了下去。
望着面前的那份牛排,上面鲜红的血丝显然可见,柳啸天朝众人扫视了一眼,随即便挥动叉子,一块牛排便被送入他的嘴里,轻轻的嚼动几下,立即便有丝丝丝鲜血,从他唇边溢了出来,看在众人的眼里,显得是那么狰狞可怖。
紧接着,咽下口中带着血丝的牛排,柳啸天朝众人淡淡一笑,随即便轻声说道:“刚刚你们都在说,一个母亲在找儿子时吃了多少苦,说实话,我听了很感动,感动得都快哭了。”
说到这里,柳啸天抬头望着天花板,将后脑勺枕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沉默了好一会,柳啸天这才继续沉声说道:“可是,你们有谁曾想象过,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冒着连绵不绝的冰雨,高一脚低一脚的去寻找妈妈,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柳啸天这话刚一出口,包厢里的众人,脸色顿时大变,随即全都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一眼。
苦涩的笑了笑,柳啸天的右手食指,凌空晃动了几下,接着便苦声说道:“没有,你们没有谁曾去想过。”
缓缓的站起身来,柳啸天双手撑在桌面上,继续开口问道:“你们又有谁曾想过,同样是两个四五岁的孩子,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当他们被寒雨淋醒,不顾身上的伤痛,相互搀扶着继续前去寻找妈妈的时候,这又是一幅什么样的场景?”
听到这一番质问,温宛之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当场哭出声来,哭得是那么柔肠寸断,撕心裂肺。
彭语嫣和范思雨两人,则是望着心爱之人,无力的摇了摇头,泪水在她们俏丽的脸庞上,流淌成了两条小河。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柳啸天望着众人脸上的表情,随即摇晃了几下脑袋,一脸悲凄的说道:“没有,还是没人去想。”
突然,柳啸天脸色顿时一变,整张脸瞬间变得惨白,结合他嘴角残留的血丝,看在众人的眼里,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双手紧紧的按在桌面上,柳啸天双手青筋根根突起,桌上的碗筷顿时颤个不停。
良久,深深的吸了口气,柳啸天冰冷的眼神,随即扫过包厢里在坐的各位,当即颤声说道:“你们老是说多少年前多少年后的,看来你们都很喜欢回忆。那好,就请大家和我一起回忆一下。当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带着满身的伤病,虚弱的告诉你:哥哥,你要坚强的活着,这样才有希望找到我们的妈妈。请问一下,换作是你们,当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触?”
说到这里时,柳啸天缓缓的站直身子,整个四肢都在不停的颤抖,牙齿已然深深刺破嘴唇,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顺着下巴一直往下滑落。立在那里的柳啸天,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双眼,眼角顿时挤出两滴血泪。
听到柳啸天这段含着血泪的诉说,整个包厢顿时被一股浓浓的悲伤所覆盖,除了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再也没有其它的声响。
然而,柳啸天却没有停下来,当即缓缓的睁开眼睛,在众人的胸口上,又是雷霆一击。
“假如是你们被人强行拖上船,被迫与你亲人分开,当你趴伏在甲板上,看着对面码头上,一个瘦小的身影,向你挥动着稚嫩的小手,口里不停的喊着哥哥,哥哥的,然后在你们的注视下,一头栽进茫茫大海,十八年生死不明。试问,你们又有何感想?”
听到这个突兀的消息,温宛芝顿时吓得摔倒在地,一直以来她都在心里想着,柳啸天和小雪雁,不过是走丢之后,被人收养而己,却不曾想,小雪雁在十八年前就己经遭比噩运,那么小的年纪,那么冷的天气,再加上一身的伤病,掉入茫茫大海之中,那还能有命回来么?
“雪雁,我那可怜的孩子,是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的托付啊,我该死,我该死啊!”仰天发出一声悲鸣,温宛芝狂喷两口鲜血,当即双眼一闭,随即昏了过去。
连滚带爬的扑到自己母亲的身边,柳芊芊顿时趴在温宛芝的身上,哭得天昏地暗,心碎神伤。
此刻的彭语嫣,已然无法顾及温宛芝,和范思雨一样,两人跌倒在地上,泪水狂涌而出。她们早就听柳啸天谈起过雪雁,但不曾想却是如此凄惨,每次柳啸天谈到这时,都是轻轻一语带过,却原来在他云淡风轻的背后,隐藏着如此鲜血淋淋的伤口。
赵雨桐,黄月娇,孙小蝶等人,同样是伤心不己,回想在红树山庄的那段曰子,谁能想到一脸淡笑,什么事都依着顺着她们的柳啸天,童年竟是如此的悲催呢?
“造孽啊!”仰头长叹一声,柳景运老俩口,无力的靠在椅子背后,顿时禁不住老泪纵横,瞬间又苍老了几分。
慢慢的走上去,伸手搂着柳啸天的肩膀,彭小枫仰头望着天花板,急忙朝柳啸天沉声说道:“天哥,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雪雁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回头我就动用彭家所有关系,帮你一起去寻找她的下落。”
此刻的彭小枫,纵然他一直高昂着头颅,但也忍不住颗颗热泪滚滚而落,相比他眼中的偶像,彭小枫感觉自己,真的要幸运太多,太多。
轻轻推开身边的彭小枫,柳啸天重新回到桌子面前,叉起盘中的带血牛排,当即朝众人嘿嘿一笑。
“这牛排味道不错,你们要不要尝尝?想当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