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是长衫里面再没别的。
敞开的衣衫用细细的锦带束住,露出白嫩的胸口,修长双腿隐隐约约,含着颓靡的诱惑和邪恶,乌发垂到脚踝,秀美弯月,明艳漂亮,看起来素雅干净,好似融放荡空灵于一身。
她幽幽的抱过一只黑猫,亲昵的拥在胸口,黑猫似是受伤了,猩红的竖瞳疲惫的半开半合,有气无力的在她衣衫上蹭几下。黑猫身上透出点点绿色,缀在她身上,宛如碧翠的宝石。
她稍作打量,一个个看过去,在李墨凡身上停着,说:“原来是你,二十六年前你逃的那样快,若非遇上她你早就死了,怎地今日反倒想要下来?”
李墨凡皱眉,想了阵,疑惑的看向女人,她不记得有来过这里,这样的地方,如果她来了,见过这个女人,哪怕她年岁还小,也一定会有些印象,可现在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女人又说:“你既然在,她可来了?”转而又低声笑笑,自言自语:“也罢,我进不了她的眼,又不重要,原也是不必来的。”
李墨凡心下警惕,回话也是小心,“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见过你。”
“卫子夫,你见我时还并非这般模样,你既变了,那些个事,想来也记不许多,全忘了也是平常的很。”女人轻笑,声音似冷玉,极致的好听,她看向高昭然,说:“你是族里的人罢?”
高昭然目光古怪的在她身上来回瞄,眼都不眨,“是,不过我不是来找你,只是偶然发现了当年逃跑的族人后代,然后就被你那些脑子进水的后人拼命追杀。”
女人丝毫不介意高昭然近乎猥琐的打量,抬手将长发撩到耳后,身体伸展,肌肤露的更多,身子玲珑诱人。
叶纯白冷哼一声,“dàng_fù。”
女人脸色瞬变,目色凌厉的盯过去,叶纯白面无表情,鄙夷又不屑,她衣装曝露还不知廉耻,不是dàng_fù是什么?
女人错过叶纯白,望向高昭然,幽幽的看过去,唇边擒笑,“我美吗?”
高昭然的眼神变的更加古怪,左摇右晃的再也不盯着她瞧,她问的话也不想回答。
慕颜夕在萧墨染掌心捏捏,小声说:“道长,睁开眼。”
萧墨染沉默良久,这才慢慢睁开眼,晃过女人,垂眸,手上缚魂镜收的更紧,金光四溢,衬的宝相庄严,宛若得道的仙人。
慕颜夕笑道:“你现在这个模样么,确是长的不错,要是出去了,会有很多人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估计连死都愿意。”她话音一转,意味深长,“可是,你敢出去么?降头师不爱说谎,不如你撤了幻境,再让她说说你到底美不美。”
慕颜夕未待女人出言,热心道:“幻境复杂,我帮帮你,不必感谢我,我这人喜爱助人为乐。”
话音刚落,凌厉的黑暗流光瞬间将整个地方的山石全部割裂,寸寸碎落,漫天碎石之下,是深深插入泥土中的八十一根黑竹,竹顶是一个个白骨骷髅,空洞的眼眶里镶着干枯的眼珠子,银针贯穿,幽绿斐然。
紧接着众人眼前恍惚了下,光线暗了许多,再不像之前那般虽是昏沉黑暗,却奇怪的能看清女人的一举一动。
突然,高昭然饱受惊吓的哆嗦着喊,“哎呀妈呀我的天啊,谁有眼镜?最好能遮住我半张脸的赶紧给我一个,没有眼镜?!给块破布也行啊。”
远处的女人错愕,停滞片刻,陡然惊声尖叫,凄厉而愤怒,直刺的人耳膜都快要破了,高昭然捂着眼睛恼羞成怒,喝道:“闭嘴!”抬手掀开一个深紫盒子,便觉耳畔呼啸声响,像是有许多小孩子嬉笑着奔过去。
尖叫戛然而止。
似有萧墨染隐忍而森冷的声音,“千灵汇聚,孽障!”金光夺目,道号传唱。
高昭然暗道不好,赶紧收回盒子,金文符咒紧随其后,升腾壮大,周围有什么快速的消散了,呲呲作响。
这地方好似瞬间就变了一副模样,青草惨败枯萎,只剩断了的一截草根露在泥土外,竹子骷髅已经碎成粉,地上灰白的一滩,竹楼残破不堪,许多顶梁支撑的竹子都断裂开来,里面哪里有什么桌椅竹床茶壶杯盏,只有一个黑黑沉沉的木头棺材。
她站在棺材前,身如骨架,根根分明,覆着一层褐色的干枯皮肤,松松垮垮的罩着一件破烂长袍,肚腹奇大无比,沉甸甸的垂在地上。
狼眼手电突然灭了一个,光芒暴散,恍若笼着雾气的烟花,嘭一下消散干净。
最后一瞬强光的照耀。
是她身上一张张痛苦又怨毒的脸。
就生长在她身体里,五官清楚。
有人虚弱而隐藏惊恐的喊了声。
“老祖……”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一个月都没休息日的份上,就不要讨伐我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