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见萧雨松了口,自己早打好了算盘,区区一个冬姑姑哪里值得她这样卖力?
昨儿听说萧雨的腿好了,思忖着老夫人素来偏疼这个表小姐,又知洛天萧和萧雨走的近。
而前些日子又来了个姚湘儿,苏佩如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再加上大爷那边刚回来的大少爷洛天舒,洛家这真是要热闹起来了。
杨姨娘哪里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和她当年一样贪玩厌学,她恨不得洛天舒和洛天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闹个两败俱伤,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一来她的宝贝儿子洛天萌不是就有出头之日了。
心念转动间杨姨娘似乎快笑了出来,唇角刚要扬起,复又忍了回去。
所以冬姑姑不过是她一颗很好的棋子,先安插在萧雨身边,一来冬姑姑定会为此事感激自己而听命于她,二来万一出事随便牺牲掉冬姑姑推个干净,反正她有前车之鉴,别人不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不能说杨姨娘心如蛇蝎,毕竟她不过是为自己儿子争份家业,谁让洛天萌不争气呢?
这时如不趁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能牵住老爷的心,将来人老珠黄,说出花儿来恐怕也没用了,论地位自然比不过苏佩如,论娘家背景比不过三房林姨娘,想到这儿,心下不禁为自己悲哀了起来。
萧雨到是没想到杨姨娘这诸多打算,只当是为冬姑姑求个情儿,她自觉对冬姑姑掌控得住,权当是卖个人情给杨姨娘好了。
杨姨娘的贴身丫头石榴端来香茶进来了,萧雨搭眼一瞧,这是壶花果茶,里面泡着玫瑰,白菊,香柚,闻着清甜,颜色也黄中带粉,便笑道:“难怪姨娘芳华永驻,原来喝得茶都这般讲究的。语儿今儿也为姨娘带了点小东西,聊表心意,还望姨娘不要嫌弃。”
杨姨娘嘴边笑意尽现,杏目弯弯,显得极为吃惊似的说道:“瞧语儿你说的,你那里尽是宝贝,姨娘怎么会嫌弃呢?”
萧雨轻笑回眸,示意琴香将为杨姨娘准备的礼物拿来。
只见琴香奉上一个华丽无比,色彩鲜艳的琉璃盅,且不说别的,就这琉璃盅看着也价值不菲,杨姨娘的眼光一亮,明显透着喜色。
“哟,好漂亮的琉璃啊!”杨姨娘赞叹道。
萧雨脸含微笑,清音婉转道:“姨娘只见这盅美,里面的东西更能助姨娘的肤色亮丽呢。”
“哦?”杨姨娘一生爱美,听萧雨这样说,双眉一扬,兴致盎然。
萧雨见她这神色,心下便为自己知人擅选心头所好而小骄傲了一下。
“姨娘,打开看看。”萧雨一脸神秘的俏笑。
杨姨娘的胃口被吊的极高,面露疑色,轻轻掀起盅盖,一股清馨的桃花香扑入鼻息,不禁问道:“好香啊,这,这是什么?”她觉得那盅内粘稠的液体从未见过。
萧雨又拿来一只红木雕花儿的方盒,打开后只见一层层薄如羽翼的蚕丝方帕整齐的摆放其中。
见杨姨娘那一脸的不解,萧雨不禁轻轻一笑,说道:“姨娘,琉璃盅内是语儿每年农历三月初三采桃花阴干后磨成粉,等到七月初七将之混以乌鸡血调制而成,姨娘每日用这蚕丝巾浸湿后敷在脸上停留半柱香的功夫揭去,保管姨娘这般美颜永驻不变。”
杨姨娘不禁惊叹这妙用,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笑道:“真的?这样奇妙?”
“当然,桃花护肤,淡斑痕,好颜色,乌骨鸡血有延衰老之效呢,姨娘用段日子定然会发现自己肤白红润,再显当年的俏颜。”萧雨与杨姨娘收了正色,脸上流露着俏皮,她是吃准了杨姨娘爱美,看她好像此刻便想去试试似的。
杨姨娘正喜滋滋的端祥着两样儿宝贝,忽觉自己略有失态,整了整面容,淡笑道:“语儿费心了,姨娘果然喜欢的不得了。就知道语儿用香制香厉害,不想还会做这些东西来,真是才慧过人啊。”
萧雨笑容如花的道:“姨娘夸讲了,语儿十年坐着,自然也修修心性,钻研这些东西,如今可以走了,带些的宝贝回赠洛府上下对语儿的厚待,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杨姨娘抬眸看萧雨,适才发现眼前这美人,美的清雅脱俗,灵气逼人,不禁怔住了。
萧雨却起身,微微福礼道:“姨娘莫怪,语儿也不久坐了,还要去几个院子呢。”
杨姨娘恍然回神,却只轻轻回应道:“好,好。”
“那语儿告辞了。”萧雨轻牵樱唇淡淡一笑。
杨姨娘双眸略有些失神,不知此刻想着什么,又道:“语儿慢走。”
萧雨虽然心中有疑,却旋身轻踏莲步而去。
杨姨娘望着那个婀娜的背影出神,心道:难道,我低估了她?刚刚她那双眼睛,犀利清澈,好像能看穿人心一般。
萧雨似乎能感受到身后的眸光,两边的唇角上扬,复又一笑,胸有成足的离开了芷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