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上前跟老友互相拍拍,还没来得急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的瓶子吸引了目光,不由得扶住自己的眼镜,有些惊喜的长大嘴巴:
“纸槌瓶?!这就是那个瓶子?!”
老将军略有骄傲的点头,老主任接过放大镜,惊叹的道:
“天啊!看这个美丽的颜色!”老主任说道,旁边的老将军也附和的点头:
“是的,当初一眼就看见它了,”老主任招呼两个学生过去帮忙。“那句话怎么说的?满屋子珍宝,只它有光啊。”
“……”
您老整的这么文艺干嘛啊?
众人受不了的一抖,诸宏和李青青拿着工具上前。不过一看到这个,李青青就一愣。这个……略眼熟啊……
李青青看着这个瓷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股怪异感挥之不去,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李青青一边干活一边想,两个学生忙着拍照,这东西即将北上帝都,老将军舍不得,就打电话给自己老友来照相留念,起码以后能回味一下。这边学生干着活,那边老头子们就要谈天扯地了,李青青等听到‘说是拍卖’‘就这一件也值得费劲?’的时候猛地灵光一闪——香港苏富比!对,这件纸槌瓶正是08年拍卖最贵的那件瓷器,之所以记得就是因为造型独特,色彩也非常独特,是她后来看藏宝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的。她记得那大约是四月份的时候进行拍卖的,尽管只看了一眼,她也记得这件纸槌瓶之前一直在日本的,直到拍卖后发行资料补充才知道的,现在怎么会忽然在国内呢?还是被截获的?
李青青皱紧了眉头,旁边诸宏见状,左右看看,见并没有人注意自己两个人,便悄声问道:
“怎么了?”
李青青犹豫到底要不要说,这里面的水可是混得很,即便她没参与过,也知道里面的白骨累累。何况她没有任何实际凭据,说了谁信啊?她犹豫的摇摇头。诸宏只当她不愿意说,也不多问,就接着去干活了。
不过虽然不说,可是李青青始终是关注着那个瓶子。究竟是中国转手出去到日本做途径还是这个是假的?
那件瓷器就摆在桌子中间,现在由老主任拿着,正打光进去仔细查看,一边看一边称奇道:
“啧啧,官窑、精品、顶级的。你们在哪截获的?”
老将军喝下一口茶,茶水都掩不住那股得意劲,还装模作样的左右瞧瞧,才压低声音说:
“什么截获的,不过是官商勾结,吐出一点钱来罢了。底下的孝敬上级,没想到犯事儿了。这不个押送过来了么。还是我大孙孙押车呢。”
他得意的朝自己孙子看去,因为这个所有人都看向对方。焦少元很不习惯的轻微点点头,低头继续看那个一般来讲除了机关谁也不会定、谁也不会去看的人民日报。
老主任赞叹的将目光从新落在手中的宝贝上:
“啧啧,那些个人啊,拿国宝送人怎么这么理所当然啊!也不知道价值,也不能保存!你看看,这么完整的瓷瓶,还新磕个口子啊!”
李青青悚然一惊,回头看去,正看见老主任冲着光看那个新磕出的口子,李青青失声喊道:
“这是假的!”
是了,是了。她记得特写上面说过这个有缺损,只是那是几百年前就已经补充完整,到拍卖时是完整的,绝对不是现在才新磕出的口子!
满屋子刹那间安静了,老主任轻轻的将东西放回原处,现在,他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收起,难得严肃的说道:
“你说什么?”
整个屋子的气氛为之凝滞。李青青艰难的开口,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她面前,老主任自不必说,他是整个金陵的权威大拿,毫无置疑。而他身后放下茶杯的老者,也能看出侵淫此道多年,不可小觑。而现在,在这两个人的掌眼之下,她,一个班里的差生,居然说这是假货,何等的可笑胡闹?!
难道说我就是知道,它就是假货?
一个瓶子能通过两个人的认同,可见造假登峰造极,平常的手段肯定是不能验证出来漏洞的。何况现在时间紧急,也没有那功夫来验证!
恐怕再慈爱的老主任,也不会容许自己手下有这样不严谨的学生!她目光游移,落在了那口子那么鲜白,里面的瓷胎露出,仿佛是在泣血。也只是仿佛罢了,李青青攸的灵光一闪,指着那口子说道:
“我记得老师说过,当时南宋迁徙南方,在现在的杭州凤凰山设立修内司官窑,并在乌龟山八卦田郊坛下附近另建新官窑,烧造宫廷和达官贵人所需的青瓷。而南方的条件相对来说比北方优越,当时南方肖越窑,有秘色,有龙泉,底子很厚。加之此时北方大批窑工也‘随驾南来’,纷纷涌入浙江,他们把北方的制瓷技术融合到龙泉青瓷的制作中,施釉厚润而平滑,表面细研紧致,色泽翠丽晶莹,配合走向、疏密和深浅不一的开片。”
随着李青青的讲解,老主任的脸色好转,显而易见,这个‘意外的学生’虽然底子不如那些有底蕴的世家子,也非常努力认真的读书。就从这件瓷器分析,就能知道平日里李青青如何的用功努力。李青青看着老主任的脸色见缓和,自信心也回来一些,她大胆的伸出带着手套的手,将那个缺口转向几人。
“尽管那时已经开始,但是还是老色泽做主体。当地取材,老旧手法。而老师你看,”她拿出放在旁边的电筒,透光照射:“而在当时,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