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有人问我下一秒就要死去,我会希望自己是以什么方式迎接死亡,我肯定会说是窝在冬琅怀里笑着离开,即使之后他立刻转身找上其他人也不在乎。
或许大多数人听见这个愿望肯定会嗤笑我不切实际,毕竟就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能跟冬琅并肩一世,但对于一个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到只要那个被放进心里的人活着,即使遥不可及也能够独自偷乐的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毕竟经验告诉我与其奢望自家那两对打从我出社会后三天两头搞失踪的父母想起家里还有个在他们的操弄下从试管里诞生的孩子正巴巴的企盼著他们的回归,还不如期待无良老板哪天开眼替我加薪。
无数次的失望造就我对亲情可有可无的想法,所以就算冬琅与我之间的互动和其他情人爱侣相比之下少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只要他还是以他的方式待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抹平我所有的不满。
虽然说起来很矫情,但我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
当腰间再次传来熟悉的温度,我顺着那只不屈不挠的手往后偏头朝冬琅拋去一个写满疑惑的眼神,接着整个背脊就感受到从后方贴来的温度,以及一句直接熨烫到心底的担忧。
腰还痛吗?
好多了,怎么?不著痕迹的扫了眼在腰间揉捏的那只手,我瞇起眼像只在情绪低落时得到主人安抚而心情愉悅的猫咪,就差没从喉间发出舒服的咕噜声而已。
既然不痛了,那么我想我们需要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进行一次"深入"的"私密"交流。
刻意在两个词汇上加重语气的嗓音带着一股子令我浑身麻酥酥的魔力,比平常更加低沉醇厚,我敢发誓要不是还记得现在我后面是楼梯,以现在的状态不软脚就该偷笑。
交流?本打算用轻挑的语气回复的我完全没料到一开口,自己的嗓音听起来不但一点都没有预想中的调调,反倒是像吃般柔软甜腻。外面那群人还没解决,你不担心阿布那二货又捅篓子?
威力大打折扣不算,我甚至因为从冬琅的眼底看见某种危险讯息而下意识地舔了舔由于紧张有些发干的嘴唇,却忘了这一个小动作在他人眼中所隐含的另一层含意。
有长山看着,更何况他自己有底。冬琅的语气和表情相当很正经,但也就是这种正经八百的模样让我产生他想谈的是正事而不是先前我所猜测的"私事"的想法。
趁阿布跟长山两人不在场的情况下讨论关于物资库存或是特意替我加强搏击的训练并非第一次,再加上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我立刻把自己对于他刚才的提议所产生的浮想连篇迅速抹得干干净净。
也是。前一秒还显得有些慵懒暧昧的气氛只剩下一丝还残留在空气中,我随意指著一间房门半敞,从楼梯口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一扇窗户的房间。那间可以吗?光线比较好,打开窗户空气也比较流通。
我的提议很正常,虽然发电厂已经停止运作,原先储存的电力也早就被用个精光,一般大楼通常也会自备发电机以备紧急供电,但这栋建筑光是从一楼摆放的废弃农业机具和单薄到稍稍用力踹就能踹开的大门这两点看起来,我实在不认为这里会配备发电机-当然废弃损坏的不算在内。
已经开始在心里暗自清点目前手头上拥有的物资那些比较稀缺的我当听见冬琅接下来的反应是一句没头没脑的"你希望的话可以试试"时,第一个反应是"谁会希望谈正事的时候在暗处进行?又不是黑帮买卖枪火见不得人",接着转身想确认那句话的涵义时又看见笑得一脸诡异的冬琅。
要知道一个平常除了浅笑和严谨以外几乎没有多少表情的人脸上出现类似算计的笑容,那冲击绝对不是一点两点可以计算。
於是被他生生吓傻的我还来不及从"原来他也会笑的这么yd"的念头中回过神来,就被他半推半搂的带进刚才我所指的房间。
外面那些事让阿布去处理,他自己招来的麻烦不需要我们插手,现在我只想跟你好好探讨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情侣"还是"砲友"。
喔……嗯?等等,你那句话是从哪听来的?正準备踩进房里的左脚仿佛受到了阻碍悬在半空中怎么也踩不下去,当初被他以惩罚为由拐去铺垫之后的"舞台"时那种不安又再次浮现。
我维持著抬著左脚转头看向冬琅的姿势绷紧神经等待他的回答,可冬琅仿佛完全没有察觉般回避了我的问题,搭在我肩上的手却强势的押著我往前走。
哪句话?先进去吧,站在门口谈话很累人。
……谁敢再跟我说面瘫的人通常性格也正值非常,劳资就拿板砖把他送回娘胎去回炉重造!
挪了挪屁股下方的软座垫调整位置,我黑著脸默默在心里吐槽。
对,没错,冬琅把我拉进房间里的确是想要谈论极为"私密"的事,除了我跟他之外没有人能够插一脚。
因为他想跟我探讨的两个主题分別是"情侣感情间产生嫌隙的主因"以及"伴侣间亲密度如何提升",而且由于探讨的问题太过"专业",特码的混帐一谈谈了一天!就算中间因为双方体力不支被迫中断"会议",可连吃东西也都是由他将阿布和长山的分拿出去,再回来关着门玩"你一口我一口,你那口不吃我就用嘴餵哺"的惩罚游戏!丟脸丟到姥姥家了有木有?劳资长这么大,所有的节操全都在对冬琅动心之后碎成渣渣,拚都拼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