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看了胡贵妃一眼,说道:“贵妃娘娘此话从何说起?皇后娘娘到底抢了臣妾什么功劳了?臣妾怎么不知道。”
宁皇后听到这话,心里先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楚国夫人不肯听她的话了呢?又看向胡贵妃,唇角微勾,压抑着心中的那意思得意,尽量维持着端庄地表情,淡淡说道:“胡贵妃,现在你可听清楚了?”
胡贵妃不理宁皇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苏婉说道:“楚国夫人,这建立育婴堂的事情,可是你向陛下提议的,甚至连银子,也是你先捐助的,这么大的功劳,难道你就想这么拱手让人?”
“胡贵妃,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宁皇后冷声说道,“楚国夫人刚才的话,你难道没听到吗?建立育婴堂一事,可是本宫亲自向陛下提的。”
胡贵妃气得要死,正要说话,却听苏婉惊愕说道:“原来皇后娘娘也向陛下提议建立育婴堂了吗?”
宁皇后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
胡贵妃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露出一丝幸灾乐祸地笑意,她就说嘛,楚国夫人怎么可能忍得下在这口气,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呢?轻瞥了脸色难看的宁皇后一眼,便笑着说道:“刚才不是已经有人提过了吗?楚国夫人难道没有听到?”
苏婉脸色微红,含笑说道:“我刚才正在走神,的确是没有听到。”
苏婉刚才那个‘也’字,用得意味深长,她虽然好像什么也没说,却也好像什么都说了,不由让人猜测纷纷——
楚国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想抢皇后娘娘的功劳?还是,的确如同胡贵妃所说,是她向皇上提议建立育婴堂的?
此时,申国公夫人问道:“楚国夫人的意思是,设立育婴堂竟是您的提议?”
苏婉看了一眼宁皇后,才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说过这话的话。”
随后,便低下头不说话了。
但宁皇后的脸色,却越发冷了。
苏婉虽然没有承认,但这副做派,却更加让人怀疑了。
果然,内阁首辅张文和之妻柳氏问道:“臣妾冒昧问皇后娘娘一句,您可有向陛下提出过什么建设性地意见吗?比如,建立育婴堂后,要如何运作,如何照顾婴儿等等,总要有条规、章程,娘娘既然向陛下提出了建议,想必心中早有腹案。”
若是别人问这句话,宁皇后肯定两三句就含混过去,或者直接呵退,可偏偏问话的人是内阁首辅大臣之妻,百官之首,就算她是皇后,也不敢怠慢,虽然嫌她多事,但还是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道:“本宫只是向陛下提了个小小的意见而已,建立育婴堂,以及设立条规等等,都是陛下和众大臣拿主意,何况,太祖早就规定,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又如何会明知故犯呢?”
柳夫人点了点头,说道:“皇后说得极有道理,后宫的确不得干政。”
宁皇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实了些。
但是,柳夫人又道:“只不过,皇后娘娘身为建立育婴堂的提议人,若是心里没有章程,又是如何说服陛下的呢?”
建立育婴堂可不是一件小事,她可不相信,陛下只听皇后随意提一句,就会轻易答应。
宁皇后闻言,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了,勉强笑道:“陛下心怀天下,即便不用本宫多说,陛下也会同意的。”
柳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果然圣明。”
说完之后,柳夫人又看向苏婉,说道:“请问楚国夫人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苏婉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位首辅夫人,虽然口中没有提出质疑,但是,她的行为,实际上已经算得上是一种试探了。
若是其他人来做这件事,皇后都有办法驳斥,可惜,她却独独无法忽略柳夫人的话。
苏婉没有去看宁皇后刺过来的眼神,笑着说道:“好的建议不敢说,只有一点浅显的想法而已,说出来,众位夫人可不要笑我。”
柳夫人眼睛一亮,说道:“楚国夫人请讲,我们洗耳恭听。”
苏婉微微颔首,将她列出来的条规又说了一遍,比如说,何谓堂养,何谓寄养、何谓自养,以及孩子所受到的待遇,还有送官验视,跟踪调查,财产透明等等。
经过苏婉的解释,众人对育婴堂顿时就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也知道自己的钱要用到哪里去了,都不由自主地点头,不像以前那样,对育婴堂的概念如此模糊了,而且,楚国夫人所说的条规,也十分详尽、严谨,十分令人信服,也能感受到她满满的诚意,想必没少花心思。
跟皇后之前的含糊其辞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心里也有数了。
宁皇后气得浑身发抖,虽然没有一个人说,她抢了楚国夫人的功劳,就连苏婉自己都没承认,可是,很明显,绝大多数人,已经开始相信楚国夫人,并向她倾斜了。
刚才宁皇后强硬命令苏婉的样子,众人还历历在目,如今看来,竟然像是威胁,让不少人都对宁皇后的印象大打折扣。
胡贵妃见状,心中畅快不已,也不落井下石了,只要大家心中有数就好,逼急了皇后反倒不好。
她就是看不得皇后好,跟苏婉相比,她更恨皇后,毕竟,皇后才是她的生死大敌。
在这之后,众人对苏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