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惊喜地看向冯垚:“你怎么出来的?”
冯垚一边示意她让开点,一边笑着说:“我说,我是从马棚的狗洞里爬出来的,你信不信?”
“不信。”
蒲英口中说不信,心里却已经信了。一想到风度翩翩的冯参谋爬狗洞的形象,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弯了起来。
“想笑就笑,别憋着。”
冯垚口中说话,手脚却没闲着。他攀上了窗台,背部和双脚分别抵住两侧的窗框,双手抓住一根栏杆中部,闷哼了一声,慢慢地将栏杆掰得更弯了。
他又扩大了两栏杆之间上下的宽度后,示意蒲英:“试试看?”
蒲英侧着肩膀,很轻松地把头伸了出去,胸部略挤了一点,但也还是通过了。
冯垚等她出来后,又从栏杆洞里伸手进去,将放在床头柜上的头盔和发烟罐拿了出来。
“那个好沉的。”蒲英可不想跑路的时候还戴着那么多累赘。
“不能作弊。”
冯垚只说了四个字,蒲英就闭嘴了。但是很快,冯垚又掏出一副蓝军的臂章徽章,要给她换上。
蒲英不禁笑了:“那你这个是?”
“兵不厌诈。”
冯垚也笑了。
伪装好之后,两人猫着腰,沿着墙根绕到了街上,这才直起身来走路。
好在镇上的“蓝军”本来就不多,又都往战俘营那边去了,一时没人注意到他俩。
快走一段路后,冯垚发现了合适的目标。
街边有户人家的大门半开着,从虚掩的门缝中可以看见,院子里停放着一辆摩托车。
“笃笃笃!”冯垚叩响了这户人家的大门。
不一会儿的工夫,“突突突——”,一辆摩托车载着两个蒙着头巾穿着长袍的人,从院子里开了出来,并很快向镇外开去。
这时。战俘营的看守们才刚刚发现后院的哨兵被人“击毙”,从“死人”的口中得知,一名少校军官逃跑了。
他们顺着痕迹追踪到卫生所后窗时,那名一直守在抢救室门口的男兵这才惊觉。自己看守的俘虏竟然早就跑掉了。
夏助理这时自然也明白自己上当了,虽然有些气恼,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佩服:这小女兵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那么会演戏呢?
战俘营的警卫们四处搜索,很快就找到了那户人家。从老乡口中得知。有一名男军人用军官证和押金借了辆摩托车。
镇外的土路上车轮痕迹犹新,正指着“红军”阵地所在的东方。但是当“蓝军”开着越野车追了一段时间后,就失去了摩托车的车痕,再继续往东追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原来,冯垚知道:要想躲开追捕,并穿过上百公里的“蓝军”防区和重重封锁线,回到“红军”的阵营,实在是很困难,即使是有辆摩托车也很难。
他出镇后没多远。就让蒲英下车用树枝把摩托车的车痕扫掉了,然后开车走小路拐向了南边。
蒲英重新上车,坐在冯垚身后,担心地问:“冯参谋,那么远的路,我们能逃回去吗?”
“谁说我们要逃回去了?”冯垚扭过头,大声说:“我们就呆在蓝军的腹地,给它来个孙悟空大闹铁扇公主。”
“就凭我们?连枪都没有,怎么闹啊?”蒲英大为不解。
“呵呵,我现在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是……我们不是,啊!”路上有些颠簸,让蒲英的话顿了一下,“不是应该尽快把蓝军电脑受病毒攻击的消息。告诉指挥所,才能采取行动吗?”
“我知道——你抱紧我,”冯垚单手伸到后面一捞,将蒲英的一只手拉到了自己前面,“我要加速了。”
“哦……”
蒲英只得将另一手也伸到前面,双手环抱住了冯参谋坚实的腰部。
一开始。她还有点拘谨。后来随着路况越来越差,颠簸得越来越厉害,蒲英也发现了:确实是要抱紧一些、靠近一些,才不会给人给己添麻烦。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将冯垚抱得更紧,并将脸也贴到了他的后背。
冯垚专心驾驶,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排斥的动作。
蒲英不知他注没注意到自己放肆的行为,但她在心里也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我这么做,是为了少吃风沙。反正你个子高,又挡在前面,就好人做到底咯。
这么一想,她也就心安理得了。
蒲英没有发觉,因为有冯垚在身边,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担心二人在敌后的处境,也不在意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反而有闲心为很鸡毛蒜皮的风沙和坐姿问题纠结半天。
这是因为她潜意识里非常相信冯垚的能力吗?
应该说,她的潜意识是正确的。
冯垚对下一步要干什么、怎么干,都胸有成竹。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将整个演习区的地形,都在开战前背了下来。
这是一位姓林的开国元帅提出的对解放军作战人员的基本要求。
背地图,熟悉地形,并不断地思考,还要对敌情、部队情况和社会情况,也做到心中有数。只有平时积累和掌握的情况,越多越系统,在战时,特别是在紧张复杂的情况下,就越沉着越有办法。
急中生智的“智”,是要有基础的。
冯垚因为熟知演习区地形和“蓝军”可能布防的地域,也就不会迷路,并能有效地避开“蓝军”部队。
黄昏时分,冯垚弃车后将摩托车隐蔽好,然后带着蒲英来到了一处河谷。
这里的河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