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春气得在办公室里大拍桌子:“这是什么刁兵?胆子也太大了!抓回来后,非关她几天禁闭!记大过!还得在全旅大会上做检查!“
方霖天听的是大皱眉头,十分反感她又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简单粗暴地处理问题。
他忍不住拖长了声调,慢慢说道:“滕教导员——我们手下的兵,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我两个主官,是不是也该做一做检查啊?哦,不对,这事儿属于作风纪律问题,是您分管的工作,那就麻烦您这位政工干部去给旅部好好解释解释吧……至于我嘛,倒是可以不必了。”
“……小方?你这话什么意思?”滕春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很是惊讶。
方霖天平时一向嘻嘻哈哈的,对她这个大姐也总是很尊重,很好说话的样子。腾春一直觉得,两人的合作还算愉快,所以此刻根本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讽刺的、几乎是当面翻脸的话来。
“我没什么意思!”方霖天的神色一肃,一边往头上扣上帽子,一边往外走,“滕教导员!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把人找回来,绝不能让她出什么意外!然后,再讨论怎么处理她的问题。”
滕春站在原地看着方营长摔门而出、头也不回的背影,愣了半响之后,赶紧追了出去。
他们在旅部监控室内回放了营区所有摄像头的录像,也没发现李琪的踪迹。
这个结果,方霖天倒也早有预料。一名特种兵,铁了心不想让人发现的话,还真没那么容易找到线索。
所以,他早就让军犬队出去追查了。
不过,军犬员追踪到某处僻静的围墙外,就没法再追下去了。一检查,原来是地上洒了能让军犬嗅觉失灵的瓦斯粉。
滕春听了不禁更生气了:“真行啊!长本事了,都学以致用了!”
方霖天这次也没什么话说了。心里暗暗埋怨李琪:这姑娘,怎么这么“轴”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请假?非要这么大动干戈地跑出军营?这性质多严重啊!要是捅到旅部或是军部,首长们一生气,一个逃兵的大帽子扣下来。谁还保得住你啊?
时间紧迫,那边追悼会就快要举行了。方滕二人都不能不出席的,所以只能把这事儿暂时委托给了值班参谋和警卫连的人跟进。
当他们俩赶到会场门口时,发现蒲英并没有按照他们的吩咐在会场里面带好女兵队,而是在门外踱来踱去。像是在等人。
蒲英老远就看到了两位直属领导,赶紧迎上来说:“营长,教导员!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地方——我猜,李琪可能会在那儿!”
方霖天迫不及待地问:“在哪儿啊?”
“龙江市郊外的一个小面馆。”
滕春问:“那有什么特别的?”
蒲英缓缓低下头,轻声说道:“是肖教官,他以前曾经带我们去那儿吃过几次面。”
方霖天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蒲英的肩膀,以示安慰,“明白了。这样吧,我给你派车,你亲自去把她接回来!最好能在追悼会开完之前赶回来……”
蒲英想了想。说:“我尽力吧。”
滕春不满地说:“怎么只是‘尽力’?你应该说‘保证完成任务’!这样吧,我再给你多派几个人!只要李琪确实在那儿,你就是绑也得给我把她绑回来!”
蒲英霍地抬起头,大声说道:“我做不到!李琪是我的战友,不是敌人!我不会强迫她,更不可能去绑她!”
“你,你这什么态度?”滕春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了,“我没说她是敌人,但她现在是‘逃兵’!你得摆正自己的立场!”
“什么立场?教导员,拜托你把我们士兵当人看好不好?我们不是机器。也是有感情的,也会软弱,也会痛苦的……”蒲英的情绪也很激动,声音越说越大。
“够了。蒲英!”方霖天急忙喝止道:“你少说两句!”
蒲英扭过头,紧闭着嘴,不吭声了。
可是她们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大,不但周围路过的,连会场内的军人都闻风出来看热闹,对二人侧目而视。还指指点点的。
滕春当着众人被一个初级士官顶撞,面子一时下不来,瞪大了眼睛,死盯着蒲英说:“好好好!我算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有你这么个目无领导的区队长,才会有李琪那种胆大包天的逃兵!”
“她不是逃兵……”
方霖天一个箭步挡在了蒲英面前,阻止了她的再次发飙,同时也冲着滕春厉声喊道:“滕教导员!”
滕春没好气地说:“干什么?”
她就像吃了炸药似的,嘴里都在往外喷着火气。
方霖天知道也许是自己把她气着了,为了不激化矛盾,他做了个深呼吸后,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现在你我都不方便离开会场,所以只能靠蒲英去找人!”
“不用她!就让史香玉,或是陈然,去好了!”滕春还对蒲英的怒气未消。
此时,女兵们听说队领导们在外面吵架,也都纷纷跑了出来。
史香玉和陈然已经多少听到了几句,不禁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她们不是担心自己完不成任务,而是担心木兰支队的高层要内讧。
好在方霖天虽然对滕春有些不满,但在女兵们面前还能以大局为重,一直给她留着面子。
他走近了几步,耐心地对滕春说:“教导员,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史香玉和陈然都不了解李琪,今天能把李琪带回来的人,全队上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