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从金马艺术节出事和蒲英失踪后,就一直很忙。
他主要忙着清理混入自治区高层内部的cáng_dú分子,后来又根据蒲英发回的密信,抓捕了一批贵族头人后代和喇嘛。没多久,得到蒲英从印度发回来的最新内幕情报,又在上级的协调下,和军方情报部门互通消息、整合资源,对境外cáng_dú势力的斗争工作进行重新布局。
这些事都是影响深远的大事,所以他虽然听说蒲英出任务时受了伤,却忙得抽不出时间来看她。
但他还是一直牵挂着她的,后来听说她能站起来了,阿哥也松了口气。
没想到蒲英的伤还没完全康复,却又卷入了惊天大案。
阿哥从外调人员的态度中,已经知道这事闹得够大了。他急忙放下手里的工作,专程跑回内地,就是要给蒲英帮忙的,何况这也是和他关系一直很好的冯垚兄弟的请求呢?
麻烦的是,蒲英在国外做的那些事情,属于五十年内都不能解密的国家机密。
以调查组成员的保密级别,自然也不够资格知道这些秘密。
也正因为如此,调查组对蒲英在佛学院的那些事虽然不再有疑问,但对她擅自出国搞侦察这一举动的动机和价值,还是一直无法理解,也不认可。
蒲英一再解释,她的动机就是为了给教官报仇,就是为了将这支杀人如麻的特种兵小队引出国外,就是为了探查cáng_dú势力的大本营。
而当时的情况紧急,她若返回报告,必然会失去最好的潜入机会。所以,她才不得不临机决断,毅然孤身入虎穴,与敌周旋。
调查组不相信蒲英的解释,因为他们不相信,一个女兵竟会有这样大的勇气——在可以安全回家的时候,却要倔强地选择一条危机四伏的道路。
他们本来大多毕业自地方法学院、是专门钻研法律的人。虽然也是军官,但骨子里少了点军魂。而且他们经常打交道的是犯了罪的军人,接触人性阴暗面的时候较多。
见惯了那些自私、贪婪、怕死的罪犯,他们难以相信。在和平年代也有人可以做到为了信仰和使命,置自己的生命安危于不顾,尤其这还是一名年轻的女兵!
他们更愿意相信,这个女兵是受到感情的驱使,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这才是比较符合女性思维特点的行为。
所以。他们逼着蒲英承认,她就是羡慕那些藏族权贵在国外的奢靡生活,并且被那个甲日家少爷的痴情感动了,这才选择跟随他们叛逃出国。
她后来返回国内,带回一些情报,也不过是接受了cáng_dú情报部门的招安,被他们派遣回来,要以女兵的身份进行情报和破坏活动。
这个荒谬的指控,极大地侮辱了蒲英的人格。
蒲英断然否认,并以绝食抗议。
调查组倒也没有对她进行刑讯拷打。只是以延长审问时间不让她休息的方式,对她进行身体上的疲劳轰炸,想让她的精神随之崩溃。
这是一种很老套的逼供招数,对一般人还是很有用的,只不过用来对付早已经过千锤百炼、淬炼成钢的蒲英,还是欠了点火候。
但是,蒲英心里依然很悲哀。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特种部队的战俘训练中学到的反刑讯技巧,第一次实战竟然是用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这样的心灵折磨,让她既痛苦又迷茫。对自己一直坚守的理想和信仰,都发生了动摇。
只不过因为不能接受那种侮辱人格的指控,她才坚持着抗争,没有妥协。
某一天的深夜。蒲英饿得饥火难耐、辗转反侧,无意中摸到了枕头下面放着的那本冯垚送的书。
既然睡不着觉,她索性打开灯,抱着书看了起来。
这回,再看到扉页上的那几句话时,蒲英终于想起了它的出处!
那是中国共产党的早期领导人——瞿秋白烈士。在临刑前饮断头酒到一半时,随口吟诵的句子。
“人之公余,为小快乐;夜间安眠,为大快乐;辞世长逝,为真快乐。”
吟罢酒毕,瞿秋白缓步走出亭子,手执香烟,神色自若,沿途低唱着《国际歌》和《红军歌》。
到达刑场之后,他自行找了块空地,盘足坐下,微笑说道“此地甚好”,示意行刑者正面开枪,从容就义。
这个故事,是冯垚讲给蒲英听的。她也因此知道了,瞿秋白是冯垚最崇敬的文人和革命者。
在《大江东去》这本书里,冯垚曾经详细列举了中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开始长征后,留在苏区的军队和地方干部中出现大量叛徒变节者的情况。可以说那是继大革命失败后,中共党史和军史上第二个叛徒辈出的时期。
不过,他也重点介绍了好几位被俘后坚决不投降而英勇就义的烈士,瞿秋白就是他着墨最多的人物。
可是当年,蒲英在读到这一段时,也说出了自己和很多人都有的、对瞿秋白的不同看法。
这位中共的早期领导人,虽然在行为上没有变节,但是他在狱中写下的《多余的话》一文,却暴露出了他软弱和消沉的一面。甚至在动乱的年代,有人牵强附会、曲解文意,将瞿秋白打成了“叛徒”。
蒲英虽然承认瞿秋白不是叛徒,但她对他在文中流露出的迷茫和怀疑情绪,还是有些看不起。因为她更崇拜那些始终无比坚定,临刑前怒斥敌人、大义凛然的革命者。
冯垚却不这么认为。
为了让蒲